气派的木府正门,宽阔的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唯有路中央站着的三人和一摊马匹尸块引人注目。
矮子舔着手中如自己驼起的背部一般都弯刀,将粘在其上的鲜血卷入口中,这诡异的一幕看的魏白二人脚底生寒。望着地上碎成一摊的马尸,纵使混迹江湖几十年,他们也很少见到如此凶残和恐怖的手段。
“阁下这是何意!”
强忍着怒意,魏长青看向对面的矮小身影,同时身子微侧,若隐若无的防范着木家的方向。
“嘻嘻,我是浪潘,如今在木家做客,既然木家都放话了,我自然是要帮着一些。”
魏白二人瞬间明白了矮子的意思——他是木家的客卿。客卿是一些大家族常用的手法,招募江湖上的高手,白吃白喝供养起来,但若是家族需要帮忙,他们也不能推辞。眼前之人正是这类人物,从先前的手段来看,显然实力不低。
“兄台,我是白家白不凡,这位是魏家魏长青,都是道上混的,凡事留一面,事后好相见嘛。”
白不凡放低了一些姿态,此刻他们在木家门前,势单力薄不说,若是真打起来,对三方都不好。
“狗屁的道上混的,谁跟你们是一道!”
不料驼背矮子却不按套路出牌,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手中一柄弯刀却是不知何时消失了。
“魏兄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白不凡一声暴喝,刚来得及提醒魏长青,只见一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从其面前呼啸而过。魏长青听到提醒,只来得及抽出腰间佩剑。
“咔嚓”金属撞击声紧接着金属的断裂声传来,魏长青手中的陨铁剑竟是被这弯刀如切豆腐般轻松斩断。不过这一剑终究是起到了一丝作用,月牙弯刀受力改变了前进方向,擦着魏长青胸口飞过,给他的短衫开了一个大口子。
没等二人有所反应,刚刚飞过的弯刀在空中诡异的翻了个身,重新向着他们呼啸而来。
与此同时,矮子手中的第二把弯刀也是被扔了出来。两把弯刀如被人操纵的皮影戏般,前后左右上下纷飞,从各个角度对着魏白二人展开攻势。
魏长青扔掉断裂的剑柄,从怀中抽出一把漆黑匕首,白不凡也是拔出佩剑,化解着弯刀的攻势。弯刀虽然只有两柄,确是让其中二人感觉如同面对数十人围攻,只能堪堪招架。
“魏兄,这人攻击手段太过离奇,我们估计是遇到修仙者了!”
剑影交错间,白不凡和魏长青擦肩而过,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衣服上也是多了一些细微的破口,对着同样狼狈的魏长青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奶奶的,好巧不巧这木家收了个修仙者客卿。”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找机会快撤!”
两个人交换眼神,瞬间变换架势,各朝一个方向,将后背留给了对方。这是他们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极致信任。
“嚓嚓嚓……”
密集的刀剑声如同暴雨般,像一盆倾倒的豆子,金属交击不绝于耳。魏长青和白不凡边战边退,眼看已是退出数十步,远处的矮子忽然面色一狞,单手掐起法诀。
“他要施法!”普通人倒也罢了,魏白二人年轻时在外走南闯北多年,即使再稀少,但他们也是见识过几次修真者的。这修仙者身上功夫倒是不见得比常人高,只是最难缠的,是修仙者层出不穷的法术神通,能上天入地,杀人于无形。他们也并不是没有想过成为修仙者,只是当年二人上门那江湖上知名的修仙门派云景宗,却被告知二人没有灵根,无缘修仙。
此刻那驼背矮子手指如车轮般飞快交替,缕缕青光自其手中泛出,他们就知道接下来对方要施法术了。见如此情形,二人再也不敢有所保留,皆是使出浑身解数。
“不凡,你先顶着!”说罢魏长青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枚棕黑色丹丸。将一枚塞进自己嘴里,又巧妙的把另一枚弹进一旁苦苦支撑的白不凡口中。“拼了!”
壮骨丹,凡间丹药,江湖上有名的功能性丹药。服用后可以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获得力量速度上的提升,在关键时刻可是能保命的。这矮子仅仅是放出两柄弯刀,就能将他们逼得用上壮骨丹,修仙者比之寻常武者,可见一斑。
服用了丹药的二人只觉浑身一热,一股气血涌上心头,直冲天灵盖。他们顿时感觉力量大了几分,动作也比之前更加迅捷。
“趁现在!”
白不凡双手握剑,用了此生最强之力,将一柄斩向他脑袋的弯刀生生撞飞,深深扎进石板路中。原本凶猛的攻势瞬时间一滞,好像一柄刀受到影响,另一柄同样会被波及。
两人抓住时机,同时闪身躲过慢了许多的攻势,向着道路另一边用力狂奔了起来。仅剩的一把弯刀迅速向着二人飞来,只是当他们又跑出去十几丈距离后,那弯刀像是失去了动力一般,直挺挺的坠落在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暂时脱离险境的二人没有停下来,换了几条街道,来到人流密集的主干道,这才放慢了脚步。不管那矮子修仙者施展什么法术,跑了这么远,他绝对不可能再找到他们二人。
大口喘着粗气,两人衣衫破破烂烂,浑身被汗水浸湿,一些地方甚至被染成红色。他们现在的样子,一点不比那沿街的乞丐好多少。二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到深深地后怕和忌惮。
“今天行动太过鲁莽。魏兄,你这暴脾气真要改改了。”
白不凡尽量平复呼吸,他低头看着手中已经伤痕累累的剑,露出心疼的神色。这柄剑可是稀有的白钢打造,使刀柄自带寒毒堪称杀人利器,今天竟被一个修仙者弄的坑坑洼洼。
“此事错在他们,还要我……”
魏长青当即大声答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只是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