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布鲁斯将被点穴的凯文放在了蒂娜的旁边,林舸解开了他的哑穴,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布鲁斯则默默地走到窗户边,盯着下面的街道。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这是我和法尔科内的事情,与蒂娜他们无关。”凯文全身无法动弹,他自知自己完了,只能对着那个蒙面人开口求饶,“你把我交给法尔科内先生,我认栽,但是求求你放过蒂娜他们,他们真的和这件事情无关!”
林舸转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卧室,又鄙视地瞟了一眼窗边的布鲁斯,才开口说道:“凯文·戴维斯,我不关心你和法尔科内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法尔科内的人今晚突袭了你的据点,结果住在隔壁的劳顿一家被你牵连,爱德华·劳顿和珍妮·贝瑞被流弹杀死,玛莎·劳顿被击穿左胸差点也死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到愧疚。”
“什么?爱德华和珍妮他们……”凯文先是一惊,然后语气低落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爱德华他们……”他话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表情看上去十分悲伤。而在他一旁的蒂娜,则努力地向凯文身边靠了靠,流着泪,对林舸说道:“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凯文才会触怒法尔科内先生,凯文的那些钱都被我骗走了,请放过凯文,把我交给法尔科内先生吧。”
“我不是法尔科内的人,你们听不懂吗?我是来给劳顿一家讨个公道的!”林舸看着对面这对苦命鸳鸯,不耐烦地说,“听起来,你们似乎认识劳顿家的人?”
“我和凯文、伊桑、爱德华从小就是邻居,我们出生在奈何岛……”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的蒂娜·金和林舸讲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凯文、蒂娜、伊桑和爱德华出生在哥谭旁边的奈何岛,最初那里是被韦恩集团计划开发成货运港口和度假区,但是所有的计划都在布鲁斯父母遇害后被搁置了。奈何岛的居民们似乎被哥谭给遗忘了,他游离在哥谭的圈子之外,没有像样的产业,大多数人都在找机会逃离那里,而被留下来的则是在苦苦挣扎。韦恩集团的开发计划搁置后,整个地区就像是被拆了一半的废墟,各处的黑帮伺机瓜分了地盘,那里每天都在上演着贫穷和压迫的悲剧,生活在那儿的人们面对着贫穷和犯罪的困扰,背负着巨大的生活压力,承受着生存的挑战,希望对于那里的人比黄金还要珍贵。
凯文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万幸的是,爱德华的双亲都还有着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而伊桑、凯文和蒂娜则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在劳顿一家人的照顾下,凯文和蒂娜幸运地活到了成年,为了生活,他们离开了奈何岛,来到了哥谭市,为了活下去凯文在试了几份工作后,最终在金钱的诱惑下,被法尔科内的人拉进了帮派,而蒂娜则去夜总会当了服务员。比他们大一点的伊桑非常争气地考进了哥谭大学的医学院,靠着韦恩集团的奖学金完成了学业。爱德华的父母则在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好在他被父亲的好友介绍进了哥谭银行。得知消息的凯文,为好朋友能够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而感到高兴,他将自己据点里的一间公寓收拾好给爱德华,希望好朋友能带着自己的爱人和弟弟妹妹在哥谭有一个像样的小窝。
但是,就在一切似乎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今晚的枪响打碎所有的美梦。
林舸默默地听着蒂娜的讲述,他打心底里同情着他们童年的遭遇,但是这也让他更加厌恶凯文的作为,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结果为了金钱又把更多的人拉进了泥潭。作为一个华夏儿女,林舸骨子里就厌恶每一个和毒这玩意沾边的人和事,前世的时候,他就亲眼见过这玩意是怎么毁掉一个人,毁掉一个家庭的,他恨不得全世界的毒贩子都去挨枪子!凯文对于爱德华他们,可能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帮助或者报答自己的朋友,但结果是,因为他那罪恶的生意,葬送了爱德华和珍妮以及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林舸真心替爱德华感到不值得。至于蒂娜,她也许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而在苦苦挣扎的可怜人,但是在看到凯文一步步滑向深渊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她,或许她有试过,但归根结底,她还是利用了凯文。也许这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对于前世在山区默默耕耘了三十年的林舸来说,他有资格这样说,他从第一天去到那个山区开始,就立志要将那些原本看不见希望的孩子给带出去,为此他付出了几乎一生的努力。林舸同情所有身遭不测的人,但是他也始终坚信“人不自救,天也难佑”这句话,况且,在凯文几个人当中,就有伊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等蒂娜期期艾艾地讲述完,林舸吐了口气,他坐直了身子,对着凯文说:“小子,不管怎么说,你这会栽了!像你这样的,在我老家直接就吃枪子了!”
“您是华国人?”凯文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林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布鲁斯,默默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哎,言多必失。
“少废话!”林舸不爽地说,“现在给你两条路选,一,跟我们走,我们会把你交给一个靠谱的警察,你准备好做指证法尔科内的污点证人,也许还能少坐几年牢!二,我把你丢到街上,让法尔科内的人把你大卸八块!你选吧!”
凯文身子没法动,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蒂娜,然后决然地说:“先生,您把我交给法尔科内吧!请您放过蒂娜他们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见凯文的话,旁边的蒂娜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疯狂地摇头说不,而林舸则气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给他一脚!这尼玛!宁愿去死,也不相信警察!这混蛋脑子是怎么想的?
看见额头青筋直跳的林舸,布鲁斯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林舸的肩膀,示意让他来谈。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布鲁斯,林舸总感觉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嘲笑的味道。眼看自己玩砸了,林舸也不矫情,他起身走去窗边,准备看布鲁斯的表演。
布鲁斯坐在林舸原来的位置上,他用鹰隼一般的眼神盯着凯文,说:“凯文·戴维斯,你没得选择,配合警方做污点证人,蒂娜他们都能活下来,不然,你和他们都会死!”布鲁斯的声音通过变声器,显得非常地低沉,配上他的语气,此刻的他就如同上帝派下来的审判天使一样,“你以为你一死,这件事就能了解了?实话告诉你,爱德华一家不是误伤,法尔科内的手下故意打穿了他家的墙壁,让他们一家暴露在流弹之中。卡迈恩·法尔科内已经放出话了,你和你的朋友都得死,一个人头5万,你和蒂娜要活得,一个人10万!”
看着被布鲁斯两句话就吓的瑟瑟发抖的蒂娜,林舸不得不感慨,这混球假话说的就跟真话一样,如此的流畅自然,表情毫无破绽,麻蛋,下次和他说话要留点心眼了!
布鲁斯的忽悠还在继续:“我和我的朋友是受雇于詹姆斯·戈登警长的雇佣兵,他怀疑警队里有法尔科内的人,所以委托我们来找你。老实说,要不是我们先接受了戈登警长的委托,我们肯定会拿你去换法尔科内的赏金!”说着,他朝林舸看了一眼,林舸很配合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戈登警长哪里来的钱雇你们?像你们身手这么好的家伙,可不便宜。”凯文已经开始动摇了,于是布鲁斯决定再加点码,“戈登局长有个朋友,姓韦恩,不久前被法尔科内的人给打进医院了。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听见布鲁斯提到了韦恩,凯文不再说话了,见状,布鲁斯继续说:“戈登警长还让我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帮他,他可以安排你的女人和你的朋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比如说加拿大。”说着,布鲁斯突然轻笑了一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面对法尔科内,我其实也挺希望你这么做的,我还有一队人一直游离在外围盯着法尔科内的人,戈登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我可以让他们来带走你们。我现在还没有联系戈登,你刚刚的态度,让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和法尔科内做买卖更合适,毕竟算上屋里的那两个,你们可是值30万呢!”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部对讲机一样的东西,然后按了一下说:“巨龙,听见我刚刚说的了么?”在凯文和蒂娜惊恐的眼神中,对讲机里传出来一个听起来有点苍老的伦敦腔:“蝙蝠1号,巨龙收到,伙计们觉得法尔科内应该会比较大方,我们随时可以进场。”
林舸此时看布鲁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仙一样。夭寿了啊喂!对讲机里的那个是谁啊!真的是和小胖子在一起的那个老管家吗?那老家伙之前说话还是不紧不慢的英伦老绅士,这会怎么就像是开膛手一样啊!韦恩家里的都是什么人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