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微风,天气晴朗。
吞弥?桑布扎带着三万大军,三十五万奴隶,护送靖安公主至松州城。
这一日,城门大开。
李存功带头迎接,看着浩浩荡荡的凤辇,众人齐声道:“恭迎靖安公主!”
众人无不激动。
十七年前,是李存功送走的李雪雁,而今他又重新迎回了。
李越眼中也满是激动,虽然靖安离开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中,而此时能够迎回靖安公主,全了两代君主的夙愿。
昭示着大乾一雪国耻。
秦墨也无比的感慨,至此,大乾兵锋就不可阻挡了。
大乾的将士山呼着靖安公主,但不远处任有人戒严,方圆百米内,都是乾军。
但凡南番人稍有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打!
谁也不敢在最后关头,掉以轻心。
凤辇之中,李雪雁激动万分。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时隔十余载,她终于要回家了!
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她将眼泪收了回去,她不能让大乾的将士看笑话。
“诸君!”
李雪雁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话,泪珠再次滚落,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我回来了!”
“公主圣安!”
那一瞬间,众将士山呼,泪洒当场。
“恭迎公主回家!”
十七年的屈辱,心酸,都在这一刻通通消散。
靖安公主一步一步的从凤辇上走下来。
哗啦!
众将士纷纷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的声音整齐又震撼。
“公主,您受委屈了!”
委屈吗?
李雪雁当然委屈。
而现在,她有的只是感动和激动,“诸君,请起!”
“谢公主!”
众将纷纷起身,李存功等人连忙上前将李雪雁围了起来。
吞弥?桑布扎懂事的后退。
他满嘴苦涩,这一战,南番国力倒退十年。
“你是,存功王兄?”
李存功抱拳,红着眼道:“公主,一别十七载,我时刻都盼着你回来,而今终于得偿所愿!”
“十七年了,王兄确实老了!”
李存功吸了吸鼻子,“公主还是跟十七年前一样年轻!”
李雪雁扫量着周围人,“你是公孙无忌,秦相如,柳成虎,程三斧......”
“参见公主!”
“诸位,辛苦了!”她冲着众人礼福。
“公主,不可!”秦相如连忙道:“迎回公主,是大乾上下的心愿,当年公主入南番,方才换来了十几年的平安,我们受的累,相比公主,算不得什么!”
公孙无忌也道:“这下好了,公主回了京城,太上皇和陛下肯定非常高兴。”
“姑姑!”李越挤进人群,双膝跪地,“侄儿李越见过姑姑!”
“你是......丽妃所生的老八?”
“是,姑姑!”李越看着李雪雁,泪流满面,“侄儿总算见到姑姑了!”
看到李越,李雪雁就想到了父皇,此子居然跟父皇年轻的时候如此的相像。
而且路途之中,李存功就送了信给她,她也知道,这一战,李越功不可没!
“快起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李雪雁连忙将李越扶起来,“都这么大了,像,真的太像了!”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姑侄相见的场面,让不少人都跟着流泪。
不过这里终究是松州,不是大乾,李存功道:公主,请先回咱们军营,我先跟吞弥?桑布扎交接一下,下午咱们就启程回京!”
“好!”
李雪雁点点头,却一直牢牢拉着李越的手,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京城的情况了。
李越也任由她拉着,一路上都在说京城的种种,听得李雪雁是不住的垂泪。
“憨子,你不是给皇爷爷画了相,快给姑姑看看!”李越说道。
秦墨点点头,拿过装了舆图的圆筒,从里面拿出了给老爷子的画,“靖安姑姑,这是我给老爷子画的画!”
刚才路上,李越就重点介绍了一下秦墨,知道他是皇兄最器重的驸马,也深得父皇疼爱。
最重要的是,大乾之所以出兵,秦墨占了头功,否则她想要回大乾,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
这孩子,她一看就喜欢。
展开画卷,李雪雁哭的不行,“父皇怎么这般老了?”
画像中的李源穿着常服,全然没有印象中的帝王霸气,面带微笑,如同普通的老叟,慈善又温和。
“靖安姑姑,老爷子也特别想你,常跟我们这些晚辈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姑姑远嫁南番。”
秦墨道:“不过靖安姑姑,你也别太难受,咱们加快速度,月余就能回家,以后就再也不用忍受骨肉分离之痛了!”
说着,他又拿出一封信,“这是老爷子给您的信!”
李雪雁如获珍宝的接过信看了起来,良久,她对着秦墨道:“你是个好孩子,姑姑这次能回家,也是托你的福,姑姑谢谢你!”
说着,她就要给秦墨行谢礼,秦墨连忙托住了她,“姑姑,都自家人,谢来谢去的,多见外。
我也是不想老爷子有遗憾,更不愿意姑姑远在异国他乡受苦!”
听听,多孝顺的孩子,难怪父皇在信中多次反复强调秦墨的功劳。
“这份恩情,姑姑记下了!”李雪雁笑着说道。
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靖安公主回京,大乾必然会多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能获得她的好感,非常重要。
很快,李存功跟吞弥?桑布扎完成了交接。
奴隶,牛羊马,金银珠宝,一样不少。
看着大部队离开松州,都松布支气的骂娘,“懦夫,都他娘的是懦夫!”
吞弥?桑布扎说道:“你以为大乾攻不下松州?”
“来啊,难道我们近十万大军是摆设?”都松布支怒声质问。
“别逞口舌之勇了,要是松州被打烂,南番就真的没希望了。”吞弥?桑布扎说道:“大乾之所以不继续打南番,是要让我们防备着北奴,这是南番最难的时刻,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说完,他步履有些沉重,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护送靖安蒙赞,他总觉得疲惫,浑身乏力。
摸了摸额头,还有些滚烫。
是太过心力交瘁导致的吗?
吞弥?桑布扎苦笑着的摇摇头,二十年内,是没有任何东扩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