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明汇集三人于一堂。
说到底,如今三军统帅之间的矛盾已经几乎细微到可以无视,三人共处一堂,也没有丝毫的异样。
一顿酒宴,敲定了三军联合创办监察院,以监察院之手,搜集朝堂上百官罪证,这些人背地里无一人手是干净的,一查一个准。
既然敲定,第二日便可在朝堂之上告知群臣。
如此一来,明引川,大势已去。
杨明甚至无需做过多的计谋,明引川无军阵相助,那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纸糊的老虎。
能在朝堂之上压的方寒天抬不起头,但却远远做不到以权谋压制三军。
三军统帅也不是蠢货,自然能看得出这佞臣当道,只不过作为本就不归皇权所辖的军将,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去插手此事。
杨明的出现,让三军有足够的理由去以身入局。
而此时此刻,明引川,也已经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
“你说杨明同方寒天进了三军军营,还宴请三军军将共赴酒宴?”
在明引川身前,麾下探子来报。
闻言,明引川脸色阴沉,霎时间拉下脸来。
大寒虽然百姓基业强横,是天下任何一个国度都远远无法与之比拟的,但军阵无法插手,永远都是明引川心中的忌惮。
按照大寒的律法,从一开始就导致了皇权分化的极其严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明引川才有如此轻易渗入百官的可能。
但也同样因此,皇权分散到了各处,武凛军分一点,羽翎军分一点,青鳞军分一点。
人家三军与你明引川分庭抗礼,纵然你把持朝纲,也完全影响不到三军。
这一手不可谓高明,但行中庸之道,却也确确实实的维系住了方寒天这个位子。
否则的话皇权过于集中,让明引川轻而易举的谋篡,三军若也移心,那方寒天早就变成一具尸体,皇位得坐在明引川的屁股下了。
这三军,他明引川插手不得,但方寒天,却已然借了三军的势。
“以三军之力联合,恐怕是想要查查本相的底细啊。”
“这等谋划,定然不是方寒天那小子所行,一定是杨明!此人不除,我心难安。”
“不过在朝中上下全是本相的人手,你便是查,又能查出什么?呵,无用之举!”
明引川如是思索着,看向身前的探子:“去,到行岭宫中,寻行岭宫主前来,本相找她一叙。”
寻常宗师奈何不得杨明,从那时候开始,明引川便没打算再去填杨明这个窟窿。
差遣再多的宗师,也绝不是杨明的对手。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杨明已经成了方寒天的主心骨,成了方寒天扳倒他的关键依仗。
若放任不管,杨明真的在这大寒之中拧起了一股势力,想要拉明引川下马,简直太简单了。
他设此间局势,若无人插手,万事好说,大寒从来都是这么多人,明引川自然不用担心。
但是若是有人插手,那这事儿可就要变了。
大寒的漏洞,太多了。
随着麾下人离开,前去寻那行岭宫主,明引川缓缓起身,眼中满是杀意。
“明日早朝,怕是要来给本相施压了,呵。”
半晌,明引川缓缓回到堂屋之中。
朝堂局势,他丝毫不惧。
到了第二天,武安军三人,齐齐登上了宣政殿。
放在以往,三军统帅是不会出现在宣政殿中的,以区别皇权与军权二者。
今日现身,却让满朝文臣倍感诧异,其中还有些寻常武将更是不解,难不成这三军统帅,被方寒天拿下了?
这思绪萦绕在许多人的心头,若当真如此,那这朝堂的局势可以说是反了过来,明引川瞬间便要身陷囹圄。
当三军统帅出现于众人视线,他们已经开始思索,现在该倒向那一边更好些。
“咳咳,想必大家也已经看到了,武将军,青将军,洛将军都在朝堂之中,今日本王便要宣布一件事。
以三军统帅为首领,创办监察院,以监守朝中文武群臣,皇上之名,监察院为最高官级,直属皇上之手,各方部门应当尽全力为监察院服务,行一切方便。
除此之外,若是对自己任职期间所作所为自信的,可以寻监察院自证清白,若是能证明自己从未收受贿赂,且举报有功,官升至多三级,赏白银万两。”
杨明的话音落下,整个朝堂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这监察院,是不是有查贪污腐败的权力啊?”
朝堂之中,不知是何人开口问了这么一句,杨明脸上带着淡笑:“凡发现贪官污吏,刮取百姓民脂民膏,监察院均有先斩后奏之权力。”
这话一出,宣政殿内外,许多人身下虚浮,甚至站不稳险些跌坐在地上。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别说杨明心下冷笑,就连武安军三人也觉得这大寒确确实实是到了他们出手的时候。
再不出手相助方寒天,大寒恐怕真的要彻底被明引川架空了。
三军设立伊始所为便是整个大寒,而非任何人一家,但明引川如今所行摆明了是在败坏大寒国运,于他们三家而言,都是绝难接受的。
有杨明从中牵线搭桥,自然是要拧成一股劲。
早朝结束,权相府中,明引川勃然大怒。
他原以为杨明凝聚三军,是为了拿自己开刀。
如若如此,明引川心中确信,整个大寒上下全是自己的人,没有人能动得了他,即便是三军合力也不行。
但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是,杨明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明引川身上分毫,反而是全全将这打击力度,贯彻在了其党羽之上。
杨明心中跟明镜似的,解决明引川,根本救不了整个大寒。
如今大寒的腐,是腐到骨子里的,而这些蛆虫之中,明引川不过是最大的那一只,这满朝三百多个官吏,才是最需要解决的。
随着监察院的创立,这些人,没几日好活了。
“杨明,你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明引川额角青筋暴露,这名把控大寒朝纲数年的权相,这是第一次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