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戎人王庭被燕王攻克了?曾经把燕国人当猪草一般收割了无数年的戎人就这么灭亡了?
王太后激昂的宣告声一出,很快的,整个王宫里先是陷入一阵迷之沉默,但随后,缓过劲来的人们情绪就爆发出来了,到处都是“为大王贺!”“为大燕国贺”的欢呼声,这令人血脉贲张的声音又一波波地向清洗之后死寂般的王都蔓延开来。
“这……这怎么可能。”司马错一脸的惊愕,戎人,那可是草原上的巨无霸之一,占据了中部和东部草原的戎人,各部落加在一起,能战之士没有百万也差不多了,而且据说还得了大夏朝的传承,虽然被世人视为蛮夷,但是修行者也是茫茫多。那是能与和秦国打生打死数百年的匈奴人可是比肩的存在,甚至匈奴人以前就是戎人的奴隶。
这么一个雄踞草原数千年的庞然大物怎么说灭就灭了?燕王难不成是天神下凡吗。司马错也不再顾忌身份,急急地朝燕王太后伸出手去。燕王太后也没在意他的僭越,随手就把本是燕国最高机密的密报扔给了司马错。
司马错接过一看更是惊愕了,因为燕国的密报用的字,他也看不懂啊。
王太后哂然一笑,“很简单的内容,王,克赤山,灭戎。估计,以后史书上未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了。”
“苏秦他……”司马错刚说了半句就自觉失言深深低下了头,“外臣死罪!”
王太后似没听到他的话,仔细地听了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从容地吩咐了一句,“百里宫正,去跟那边说一声,这别院既然已经毁了,还是让苍生住进公子府邸的好。有什么需要,告诉你就行了,一切照准。”
想了想,王太后又补充了一句,“王后涉嫌谋逆,将其迁入照壁宫,待大王班师后自行处置。如遇抵抗,不论身份,皆以叛逆论处!”
“回宫吧。”看了一眼分外扎眼的别院废墟,王太后冷冷地扔下一句,在众多甲士护卫下起驾转身。
听了百里宫正的告知,墨染点头同意了,勉强着站起身朝王太后的背影施了一礼。
“小小子,你看什么?”高竹师似乎怎么瞅苍生都不顺眼。
苍生傻傻地笑了笑,很诚挚地学着墨染的样子鞠了一礼,“谢谢您。”
这一下太过成熟的举止闹得高竹师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又冷哼一声,学了墨染的一句话,“成天傻笑什么!再笑真就变成傻子了!”
苍生真的是诚心诚意地道谢,不知怎地,他很早就感知到了房子的阁楼上有这么一个人,虽然没有大公子四公子带给他的亲近感,却是一个让他无来由地觉得很安心的人。
虽然,这位好像不太靠谱居然让墨染受了伤,但是人家能蹲在阁楼上守护自己,这情得记着。
而且,苍生眼中可满是景仰之色。今天高竹师可真是大展神威,举手投足间拆东拆西,弄得到处飞沙走石的,完全是非人的存在,厉害得已经让苍生一脑子浆糊了。
苍生曾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翻出了一本名为《史记》的书。在他那个时代,几万年前的事情是与野蛮和未开化划等号的,没什么人会感兴趣。之所以他看过这书,是因为这是母国历史上的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史书。
虽然只浏览过一遍,可是架不住上辈子的高科技作弊啊。哪怕是苍生的大脑没像某些人那样都用异物质改造过了,但是随着高科技的迅猛发展,随之大脑的进化也快啊,各种科技辅助之下,苍生上辈子的人可以说都近乎是过目不忘。而且还有过目不忘的理解方法与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知识一样,都是毫不费力地被直接灌输进大脑里的。
只是这本过目不忘的史书反而让苍生抓狂了。因为现在他遇到的一切与数万年后他了解的历史似乎不太一样,这是假的春秋战国吧?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啊,这个世界里都是什么人啊,那个看着平常大叔一样的高竹师简直就是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看不到他有什么举动,那么大的一堆房子就被他拆掉了。
苍生更是觉得很不甘心,因为发现就连那本《史记》,他竟然这些日子就想不起来后面写的什么了,而能记住的前面一点也都是印证不上的。这就是注定的失去?还是历史因他的到来改变了?
苍生心中很不舒服,因为他始终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忘记自己或是忘记从前的那些人。
“你们!”
正在走神的苍生突然被墨染有些焦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跟着看时,他也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你们!”
从他身后一直到高竹师击出大坑处,噗噗通通地跪倒了十数人,“鄙下有负王命,致苍生公子遇险,自当以死谢罪!”随着话音一落,一直负责护卫后院的那十余个侍卫,齐齐地将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横向猛地一拉,瞬时鲜血就从每个人的咽喉处一道道地喷了出来,十几个人就那么躺倒了一地。
“你们……”墨染无力地垂下胳膊,她知道这是这些侍卫的选择,虽然这么死了很可惜,但自己无法阻止,也无权阻止。错就是错,既然他们选择用生命洗刷失职的耻辱,墨染只能语气含悲地轻叹了一句,“放心的去吧,烈士的亲族定有妥善安置。”
亲眼见到这些自打他清醒就一直护卫的侍卫们,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没有谁比他更知道死的可怕的苍生,一下子就忍不住拍打着床榻干嚎起来。众人皱眉之间就嚎得几乎昏厥过去后,苍生竟然在床榻上歇斯底里地蹦跳起来。
猛地,苍生突然停止了张牙舞爪的疯狂举动,有点不敢置信地看向墨染,墨染也是同样惊愕的表情看着他。
“血祭的法子真是这么好使?”高竹师几乎瞪圆了眼睛,突然一把伸过去,把又开始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的苍生按坐在了塌上,态度很认真地问,“小小子,你要不要试试拔出那把鱼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