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说这里的阵眼被人动过。
我和虎子对视一眼,不明白老道士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得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撬开”
听罢,我和虎子找来刚才的木头,先在墓碑四周凿出几个洞,接着便用杆杆原理,墓碑起来一点马上又塞石头进去。
这个过程实际比我们想象的要难,这块墓碑比一般的要大的多,而且不是一时半会才放在这里的。
墓碑已经和周围泥土产生融合的趋势,大概推断这块墓碑在建造陵园的时候就已经埋进来了。
但是这个推断有歧义,布这种阵的时候要确保这块地‘干净’,如果放块墓碑在这里肯定是不对的。
我们带着疑问继续撬动墓碑,随着墓碑与周围泥土的分离,差不多开了有大碗口粗的一个缝隙时,底下渐渐露出来一个洞。
这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老道长之前的猜测是有人在墓碑底下放了什么东西,从而达到破阵或者干扰的目的。
但是现在看来,远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
老道士让我和虎子先停下来,退到一旁。
他取出两张符纸,在手里挥舞两下,符纸便自燃了,接着扔进缝隙中,没过一会火光消失了。
老道士才解释说,这底下怕有不干净的东西,先用符纸探探路,倘若真的有那种东西,那么底下肯定会有动静。
现在看来底下是没有东西的。
接着让我和虎子继续撬开,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耗费了半个多小时。
山下的人的动静必须时刻掌握,如果他们上来,必定抓我们个正着。
我边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虎子就跑到石头边朝下面看,估计也就两三秒,他就神色慌张过来了。
一开始我以为对方还在坟地祭拜,可当看到虎子脸色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
只听虎子慌张说“他们来了。”
一下子我就将心提到嗓子眼,虎子平时很淡定,如果他都表现出慌张那只能证明一点,真的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
我最先跑到石头边上,可当我头探出去的那一刻又瞬间缩回来,因为对方现在离我们不到十米远。
刚才的手电灯光就朝我这个方向射过来,但凡是晚一秒钟缩回脑袋都有可能被发现。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们措手不及,而且最要命的是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往这边走。
老道士提议下山。
我相信他的能力,以他的速度,等对方到达我们这个地方的时候,最起码也到半山腰了,只要对方使不用交通工具,不可能追的上。
可是这点我和虎子都达不到,天这么黑,如果一个不小心,但凡是踩空一脚都有可能‘狗吃屎’,直接滚下去。
轻则皮开肉绽,重者伤筋动骨,更严重的就不敢想象。
虎子则简单粗暴,硬来,死不承认这事,如果没办法那就干一场。
这个想法更不可取,他俩的本事高,可我不敢保证自己也打的过对方,最重要的是对方人多,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虎子有些急了,提议干脆他去引来他们,让我们趁此机会跑路。
说着便要跑,我一把拉住,低声道“别去!大家按我说的来。”
这个时候出去,无异于承认这事情就是我们知道,就是我们做的。
从刚才种种情况来看,真正的幕后者或许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至少,这伙人还不清楚。
一旦轻举妄动,露出了马脚,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我决定效仿千古一帝,秦王绕柱走。
刚才在来的时候我就观察到这里的这块大石头,以它为墙,足以挡住三四个人。
我拉着虎子,先跑到石头后面,之所以拉着他,是担心这家伙一不留神就给跑了,到时候反而害了大家。
只要我和虎子都在,老道士也不至于说自己先跑了。
就在我们三人刚躲到石头后面的时候,手电的光就照到刚才我们站的位置。
我屏着呼吸,尽量平复砰砰乱跳的小心脏。
我让老道士看着虎子,自己着趴在石头上观察对方的动静,时刻注意对方的动向,从而决定我们的走向。
可等我探出头,看到对方面目的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对面竟然有一个我认识的人。
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医院一直和我们协商的那个眼镜男,因为在我们那个年代,实际上戴眼镜的人寥寥无几。
再加上这个人的眼镜,是那种黑色大框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猥琐,所以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们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对周围的环境有多大改变,除了阵眼那个位置,但是那里有荆棘杂草挡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不可能看得到的。
现在只能赌一把,他们看不到。
这时我发现其他人站在原地,眼镜男独自向前走了过来。
他越靠近我的心跳的就越厉害。
最后直接走到我们站的位置,我此刻双手抓着石壁,甚至连一口气都不敢出。
因为在那个位置,只要轻轻瞟一眼就能看到我们的痕迹,根据泥土的新鲜程度,很快就会进行大搜索。
如果真这样的话,秦王绕柱只怕行不通,换作是我就会留下一人在这个地方守着,其他人继续找。
只要我们一露头就会被发现。
好在眼镜男到了那个位置后,只直勾勾的看着山下。
只能祈祷他不要往后看,即使往后看也希望他是近视一千度外加夜盲症。
结果如想得那样,他没有朝后面看。
只见他淡定取出一支香烟点上,整个人神情完全被手里的香烟所吸引陶醉。
我咽了咽口水,求求这支香烟的燃烧速度再快些。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我们三人都惊了一下。
这时我看到眼镜男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发光的东西放到耳边,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手机。
当时破手机还没有普及,我也只摸过一回,还是黄小飞偷他舅的。
他舅在单位工作,有能力买得起手机,后来黄小飞被发现,还被他父母揍了一顿。
眼镜男对着手机说了几句,大多的回答都是‘好的’‘知道’‘明白’的话,我猜测这是他头打来的。
大约一分钟还没到就见他挂了电话,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几乎是毫无征兆,眼镜男朝我这里看了过来。
我一紧张,猛然回头,额头就撞在石头上,眼睛被碰了一下,直疼得我眼泪往下掉。
我不敢吭声,强忍着痛,脚步向后挪动几厘米。
但是还得时刻保持警惕,差不多过了半分钟,事情出现了转机。
眼镜男转身朝其他人走去,然后没有回头的就走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让我有点不敢相信,最重要的是对方竟然没有发现阵眼的位置被动过。
现在还不敢高兴得太早,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外面已经完全安静了,我才敢将悬着的心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