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马上出发去爷爷,如果两个人同时在移动,在没有定位的情况下,能够遇到的可能性更小。
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罗盘上的指针和钢珠才停了下来,和之前的位置相比较,爷爷移动了30度左右的一个扇形弧度,距离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将打鬼鞭拿在手里,一遍随时可以使用,看了眼罗盘指的方向则直接放进口袋里。
这里的环境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稍微暗了些,还有点雾,不过不算大,能够看清远处的山头轮廓。
这有点像三四月,走在农村夜晚下过一天雨的路上。
走了十来分钟我就感觉后背已经湿透了,倒不是累的,的确是内心深处有些害怕。
我挥舞打鬼鞭给自己壮壮胆,可越是这样做,内心就越紧张。
这时我又拿出罗盘,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没想到罗盘上的指针的钢珠有变化,如果只是轻微的移动那还算正常,可是这个变化属实出乎我的意料。
指针指向的是我的后面,上面的钢珠比之前多了一个弧度。
也就是说爷爷现在在我的后方,而且比刚才的距离远了一半。
这不可能,爷爷的速度绝对没有这么快,就算我们爷孙俩擦肩而过,完全走的直线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距离相距这么远。
莫非我走了一个圈,最后走了另一个方向,理论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最大。
人在没有目标作为参考的时候,很难走出直线的路线,并且还是在这样的暗环境下。
就像在沙漠中迷了路,这时没有固定不变的参考系作为目标的话,走着走着就会按照一定弧线行走,自己认为是直线,实际早已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是绝不可能走出去的。
我现在就好比身处在沙漠中央,四周的环境更是干扰我的视线。
但是,这不可能,就算再怎么走,也绝不会走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并且,我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不可能走错。
刚才我之所以敢将罗盘放进包里,完全是因为找到了一个不会变的参考系,那就是对面的山头,如今,山头还在我前面。
而爷爷却在我的后面。
顿时我额头上又冒出一些冷汗,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真是说我和爷爷擦肩而过的话,那就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我爷爷是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在往我相同的方向赶。
可我爷爷别说骑车,就连有没有摸过二八大杠都不好说,当时在我老家的镇子上有二八大杠的人家不过几家而已。
当然,那时候已经有摩托车了,不过这个更不可能,我爷爷属于见车晕那类人,主要受不了汽油味,有一次坐摩托车半小时躺了两天,这个毫不夸张。
所以,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鬼打墙。
在我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词,一时又是一阵冷汗直冒,我听闻过一些关于鬼打墙的事。
可那种情况一般是分不清方向,原地转圈的情况,并且还会出现人的意识模糊的情况,这是被鬼迷了眼,被人家拉着到处走。
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不可能,首先我没有原地打转的情况,罗盘的指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而且钢珠也滑动了一段距离,这就证明已经走出一段很长的距离。
那么我的意识是否清晰呢,想到这,我有点矛盾。
因为有没有被鬼迷住,就像你做了一件事,别人是否知道,取决于别人知不知道。
这个不取决于你,可是我这会只有我,没有人会告诉我有没有被鬼迷住。
这时我后背的衣服估计已经能拧出水来,就在一筹莫展之际。
我无意识的捏住打鬼鞭的前端,前端的竹身比较细,竹节凸出,一下捏上去,扎的手疼。
有办法了,办法还是老办法,但是这个办法的确管用,我虽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头脑清晰,但是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狠狠掐住大腿根的肉,猛然用力,瞬间一道酸爽冲上天灵盖,这下不仅是清醒了,疼痛感也让我没那么害怕周围的环境。
不是鬼打墙,爷爷也不会骑二八大杠,那问题只能出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对面的山。
山在动。
这个想法涌出脑海的时候,明显感觉我的手臂上鸡皮疙瘩已经起来。
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这一切,从一开始我以为山不会动,作为参照物的时候就错了。
山在动,而且在诱导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和爷爷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且方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原因。
现在肯定不能再跟着山的方向走,只会错的更远,我取出罗盘看了一眼,方向还是没变。
但这时我却有些担忧,我后方一片凄凉,并没有什么参照物供我作为前进的目标,虽然罗盘在手,但还是有些没底,在这种鬼地方参照物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大于地图。
我最后又看了一眼罗盘,但这次没有收回到包里,而是拿在手中,上面的距离显示离爷爷还有一段距离。
往回走了才差不多三分钟的样子,这时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正向着我这边走来。
我警觉躲起来,并察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其他东西,然后才紧紧盯着那个人影。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接下来我看到的却让我大感意外
我几乎没想就跑出去“爷爷,我终于找到你了。”然后一头栽进爷爷的胸口。
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小时候,我天天黏着爷爷,基本上是爷爷在哪我就在哪,很喜欢让爷爷抱着,坐在他腿上,肩膀上。
长大了,爷爷也抱不动了,这一算起来也差不多十来年没有和爷爷这样拥抱在一起。
我有些内疚,爷爷在我怀里,感觉一瞬间好像瘦了一圈。
这一次若是爷爷真的再也回不去……我想到这里竟然不自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有了一会,爷爷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好了,傻孩子,爷爷这不是在这里嘛。”
我松开手,偷偷的抹了抹眼眶,道“爷爷,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以为我……”说到这里我又有些说不下去。
“傻孩子,你万万不该下来的”爷爷转身背对着我,好像陷入沉思一样,道“爷爷要做的事,一时半也会说不清楚,咱们先回去再说。”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点头说了一声好,跟着爷爷。
走了两步,爷爷突然开口道“对了乖孙子,你是怎么来的这里?”
听到这话,我突然停下脚步,顿了顿,不过爷爷并没有发现我这个举动,这时我又偷偷瞄了一眼罗盘,然后将其放回包里,然后跟上去。
“咱们转院之后,我遇到一个高人,是他带我来的。”
爷爷为停了下来,并没有回过头,略带叹气的语气说道“乖孙子,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别人,这种事多危险,稍有不测,那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
我听后没有接过爷爷的话说,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又继续问道。
“爷爷,你的腿不是受伤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就恢复了。”
爷爷听到这话明显慌张了一下,说道“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这点伤早就好了。”
“你是谁!”我将打鬼鞭直指我前面的这个‘爷爷’。
前者愣了一会,回过头还想要解释。
我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说道“你根本不是我爷爷!我来告诉你吧,我爷爷根本不会叫我‘傻孩子’也不会叫我‘孙子’,这点你怎么都没有想到吧。”
“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从小到大爷爷只说我猴精,只有骗别人,别人骗不了我的。还有这次出事,我爷爷的腿根本没有受过伤。”
听到我说到这,对方从惊讶转变到意外。
不过令他更为意外的是,几乎是在毫无防备间,我手里的打鬼鞭已经和他的大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只见他的大腿上裂开一个口子,倒在地上哀嚎,我没有丝毫同情和怜悯,拿我亲人动手,必然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