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时添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冰冷的心有了一丝裂痕。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开始有了难以预料的发展。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纪听澜低声呢喃了几句,就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
他站起来开门的时候,门口是一个护士看起来脸色并不太好。
“纪医生,前台有个叫虞琴的病人,说是时添的继母要来找他。”
“继母?”纪听澜调查过,这个虞琴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去见她,要是这边有第一情况,请通知我。”
时添和纪听澜的事情,这个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都很清楚,对于时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说是作为继母的虞琴。
“好的。”
纪听澜见到虞琴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的秉性不好,贪婪刻薄的嘴脸,即便是眼盲的人都能一眼看的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虞琴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头雾水,“我要知道时添又转移到了哪个病房,你为什么让这个人过来。”
“你是时添的继母?”
虞琴颔首,“对,快带我去见他。”
纪听澜冷笑,“不好意思,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
“他和时家已经没了任何关系,所以你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见到他了。”
虞琴被他说的气的脸都红了,以至于刁钻的嘴脸更加狰狞,“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情。”
“是时添让你来的?这个兔崽子还真的是忘恩负义。”
纪听澜脸上讽刺的笑容愈加明显,沉声道,“忘恩负义对你们这种无赖没道德人性的家人恰好。”
眼看着虞琴就要动手了,还是姗姗赶过来的刘益立马挡在两人面前。
“冷静,冷静。”
纪听澜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留下了一句话,“像你这种虚伪的人,根本不配见他。”
“纪听澜!”刘益都快要被他的胡作非为的举动给气笑了。
只可惜他喊了,也只是得到一个离开的背影。
后面虞琴和刘益怎么说的,纪听澜不知道,反正他也不在乎。
回到VIP病房的时候,时添还没有醒,纪听澜就沉默着坐到了床旁。
这医生他恐怕也当不了了,曾经就是因为自己经常受伤,知道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感觉才会选择当医生。
如今他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当还是不当都不重要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快的离开我的。”
哪怕他知道了自己的肮脏的一面,也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他。
.......
时添醒过来,就觉得浑身上下昏昏沉沉的完全没什么力气。
“这里是哪儿啊,怎么和之前的房间不太一样啊。”
【宿主你的时间不多了,要抓紧。】
纪听澜在看到时添醒过来,立即按了呼叫铃。
时添意识模糊里,抓住了纪听澜的手,吚吚呜呜道,“别走.....”
【攻略值70%。】
“我不走。”纪听澜回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时添清醒了一点,看着眉头微蹙的俊脸,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别皱眉了,我没事的。”
时添都不用多想,都明白纪听澜已经知道自己的病况了,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换了一个病房。
“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时添扯唇,“我得了什么病....”
纪听澜抿唇,许久才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饱含了太多的情绪了,足够让时添难以招架。
“我已经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了,所以这一次我不敢.....也不想。”
每一次都是自己一次次的在麻烦他,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世界,永远都是这样。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纪听澜难得听到他的话会生气,但是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压低了声线,“我在想,要是那个时候你没有发病,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你知道我看到那些检查报告单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吗。”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时添红了眼,嘴唇嚅嗫,“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纪听澜早就不在乎他究竟隐瞒了自己,“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休息听我的话,知不知道。”
时添当然不会再想那么多了,虽说这个世界他失去了痛觉,但是心疼却也是无法抑制的。
“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他困的很,无时无刻都觉得昏昏沉沉,此刻他用了所有的力气抓住纪听澜的手。
“我想睡一会儿。”
“好,再安心睡会儿,有我在。”
“嗯。”
这一次时添睡得很沉,甚至做梦梦到了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
时添顺着声音过去,穿过门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在钢琴前,指尖飞舞。
幼稚的脸上却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冷静,修身的燕尾服将瘦小和满是疤痕的身体包裹起来,眼神空洞。
“这是谁?”时添总觉得这一幕和从前的自己很像,但是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纪听澜。
时添刚想要上前去确认是不是,门就被重重踹开。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鞭子。
琴音戛然而止,少年睁开眼睛眸光冷淡的盯着来到他旁边的男人,不发一语。
“今天你练得怎么样。”
男人的长相与少年有七八分像,但是却一副肃穆严厉的气势,就连语气都是毫无温度。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呵,你真的每次都不懂得听话。”话落一鞭子就挥了出去,抽打在肉身上发出啪的响声。
少年一声不吭,反而瞪大了眼睛瞪着男人,几鞭子下来本来就体弱的人,更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原先得体的燕尾服也在外力下,一点点被抽烂毁坏。
此时少年才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纪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迎来的只是更加严重的毒打,就连时添都不忍心的想要让男人住手,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
从梦中恍然清醒,时添大口喘着气,看到纪听澜因为担心自己的表情才露出一个浅笑。
“我做了一个梦,想不想知道我梦到了什么啊。”
纪听澜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语气亲昵道,“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