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乌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时添觉得裴南袁似乎很讨厌系统的样子。
“很可爱的小家伙。”
裴南袁蹙眉,“乌鸦有不祥的征兆,现在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还是挥走吧。”
时添听了裴南袁的话,才意识到这一点只好传话让系统先离开。
系统虽然很不情愿,可还是乖乖的又回到了系统空间。
它才不是不祥嘞。
【宿主,我生气了,你是要男人还是要我!】
时添捂着额头,“为什么要我做这个选择啊。”
系统哼哼唧唧,【因为这个男人让我很不爽!】
时添沉默了。
可是很快他的沉默就换来了裴南袁的注意,男人是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时添摇头,朝着他微笑,“没事。”
去往边疆的路,裴南袁他们有一条可以直通那里的小道。
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恐怕需要走两天才能到达那里。
赶了一天的路,时添并没有觉得什么很累,反而裴南袁担心自己这么长途跋涉会很不适应。
对此时添看着面前生起来的火堆,身体靠着男人身侧坐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
他看着今晚的夜空很亮,能够离开困住他的府邸,看着漫天繁星,一直压在内心的情绪像是得到了缓解。
以至于在瞧见裴南袁板着一张脸时,也有些忍不住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太死板了。
“你怎么板着一张脸啊。”
裴南袁攥着他的手,轻轻的送到唇边吻了一下,道:“只是对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
“迷茫?”时添很奇怪这个词汇会被裴南袁说出来,“为什么?”
周围的士兵们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火堆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
而裴宵则和乘炀坐在另一个火堆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目光总是往他们这边瞟。
“我们裴府是武将出身,向来征战沙场便是我们裴家人的使命。”
“我见到过不少的算计和阴谋,所以很不喜欢京城。”
“但是现在我们的家在京城,身处高位殚心竭虑的要保护家保护家人的无恙。”
“这对我来说很难抉择。”
他其实想过要舍弃这一身铠甲刀枪,当个普通的人。
只可惜岚国只有裴家的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是国家最强大的矛。
裴宵虽然可以征战沙场,可终究也会老去。到了届时,他们也需要一个可以顶替他位置的人。
而裴南袁就是那个能够接替裴宵的人,也是皇帝最想要掌控在手中的棋子,但可惜裴南袁并不是他能掌握的。
“应该很累吧。”时添将手贴在男人狂热跳动的胸膛,眸中情愫深不见底。
他们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命运和人生都被注定牵扯,以至于结局都是无法改变的。
时添想开了也放弃挣扎,只想过好现在的每一天,珍惜和他在的每一个时辰。
裴南袁敛眸握住男子白嫩的玉手,嗓音低醇,笑意微微道:“有你在,就不累。”
“油嘴滑舌。”时添笑了一声,如今他们露宿野外,自然没有柔软的被褥,他靠着裴南袁闭上眼。
裴南袁注意到时添要休息了,没在拿木棍挑着冒火星子的篝火,本来他的铠甲就很硌硬,时添靠着他未必舒服。
裴宵和乘炀是聊完了起初的策略,但下一秒就纠结于如何安置时添。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时添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弱男子,若是一不小心陷入危险,他们不一定能够保护的过来。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时添能文能武甚至还可以杀人不眨眼。
这一夜,寒风凛冽。
时添脚底发寒,可半夜时感觉有什么盖在自己身上,可他又朦胧的沉睡了过去。
等初晨醒来赶路的时候,还是被裴南袁轻哄着叫醒的。
边疆之地虽然偏僻可是民风淳朴,没有京城里的复杂,一个小地方家家户户都认识,并且相互帮助。
裴南袁也在这里待过几月,重返此处是难得的熟悉。
军队入城时,百姓们欢呼雀跃,甚至对裴南袁和裴宵的出现,更加热情。
“裴将军!”
“战神回来了!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回蛮奴又得灰噗噗滚回他们的地方了!”
……
时添看到一张张因为军队出现而呐喊沸腾到脸红的人群,抿唇不语。他知道裴南袁和裴宵的人气很高。
但没想到会到堵塞的地步。
裴南袁立即拉紧缰绳,让马匹停下,迫使大部队停下。
边疆的小城有独属于它好听的名字,斑蛰。
“诸位都冷静一下。”
斑蛰的城主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者,他从人群里很不容易的扒拉了出来,还招呼着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乡亲们!将军和将士都累了,我们不能在给他们添麻烦了。”
“大家都别推搡,全体后退给他们让路!”
他在群众面前很有地位和号令能力,看到许多因为人群拥挤而一脸苦相的将士们,众人都沉默下来。
裴宵在此刻开口,“城主,我有些要事要同你商量一下。”
城主了然的点头,他老沉的眸子扫视周围后,浅笑道,“将军和侯爷就先去安置一下吧,老朽晚些亲自过去。”
军队在城内有独属的训练营,裴南袁带人入住的时候,未见灰尘,便知道有人定时来此打扫。
时添也对训练场的一切很好奇,四处打量,最后和裴宵和裴南袁一起在大厅里坐下。
乘炀则去安置将士们的休息和训练时辰表了。
老城主则是在一个时辰后匆匆赶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略瘦的少年,看起来很内向,一见到裴宵和裴南袁就害怕的躲到老者的身后。
老城主见状颇为无奈的解释,“这是老朽的孙儿,性格胆怯了些。”
“无妨。”裴宵示意他们坐下,身上厚重的铠甲也卸了下来,但肃杀之气是常年征战养出来的,不怒自威。
少年搀着老城主坐下,可却不敢直视他们,呆愣的站在爷爷的身侧垂着脑袋。
时添看着,忍不住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