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须仲。”贺浔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一把将窗台他在照料的蝴蝶兰拿走,“你能不能给我振作一点!”
许须仲如今可是宝贝那盆蝴蝶兰,现在被贺浔拿起来,一瞬间紧张不已。
“贺浔。”他的声音冰冷,“把它放下还给我。”
“许须仲你给我醒过来!”贺浔满脸失望,“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可以躲避现实吗?”
“你的伤已经好了,现在还有好多的事情都需要你的帮助,难道你忘记原先的目标和期望吗?!”
原先的目标和期望,无非是世界和平,再无战争。
但是现在.....
“松岛木下不是成功说服的让新上任的天皇,与我们签下长达百年的和平协议吗。”
“目标达成了,期望也达成了。而我....做不做又有什么意义吗?”
许须仲看他还不放下索性放弃,一人来到窗户坐下,任由暖阳披在自己身上。
“可是....国军还没有解决,即便是两国再无战争,可是内乱也已经决定许多无辜百姓的生死啊。”
光是现在由谢咏庭等支派和另一队坚持君王制的人争执不下,始终没办法完全统一。
其实君王制可以,只是不能再被定义那些所谓的高低阶级。
有的人不能生来就是低等人,或许他们有着伟大的理想和抱负。
但是都被这些条条框框所约束。
所以当谢咏庭带着贺家林家两大军阀,以及起义军在会议时提出建议。
上层人基本上是不同意的。
但是也有不少是真的为了国家和人民着想的,选择站在谢咏庭这里。
这样僵持不下已经许久了,若再不做出决定来,可就真的....很麻烦了。
“所以呢?你们希望我做什么?”许须仲问,“是要我杀掉那些自以为是的上层人士吗?”
正当贺浔快要被许须仲得话堵得说不出的时候,席楼弃来了。
不光他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褂袍的少年。
许须仲看着两人,忽然神色恍惚,有一瞬间他从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时添。
阿宁不知道为什么被席楼弃收留在了梨园,现在就跟着他办事。
对于这些许须仲一向是不感兴趣的,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会来他这里。
“席楼弃。”
席楼弃颔首,身后的阿宁在他身后探出脑袋,就朝着许须仲小跑而来。
“许先生。”
许须仲看着这双澄澈的眼眸,情不自禁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阿宁....好久不见。”
阿宁乖巧的直视男人悲伤的神情,他知道他一定是想大哥哥了。
“许先生,我相信大哥哥他一定也希望世界和平,众生平等。”
不然时添的付出就白费了。
这个道理许须仲懂,只不过他一直沉迷于过去,不敢直视未来。
他怕自己真的有一天就不想活下去了,怕自己会郁结成疾,从而加速自己对时添的思念。
其实他从未爱过人,只知道爱人就是需要付出全部真心。
可是当人不在了,他的一片真心还能给谁了,谁都不能了,除了时添他不想给别人。
“我知道的,所以现在我还活着。”
“.......”
或许是许须仲语出惊人,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一愣。
刹那间有很不好的念头蹦了出来。
许须仲没有解释自己这番话暗藏的意义,毕竟自己早就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了。
他们能不能懂,随便。
至少许须仲是不想再说第二遍。
“你.....”贺浔彻底无话可说,支吾半天最后甩脸走人。
只剩下席楼弃和阿宁留在病房里,看着许须仲大眼瞪小眼。
“就这样吧。”许须仲似是感慨,也像是想开了,“这是最后一次,这次结束,你们就不要再来管我了。”
席楼弃深吸出一口气,“好。”
自那之后许须仲重新回到起义军,去了辉城。
只不过在刚出现的第一天,就给了上头那些不长眼的上层人一个下马威。
起因是许须仲在前往谢咏庭给自己安排居住的地方时,有个上等人的财阀公子在街上寻花问柳。
且挡住了许须仲开车的路,还没说什么对方就率先骂人,那词汇难听的很。
许须仲自然是不会惯着他,当着街上许多人的面狠狠地给了财阀少爷一脚,当场断子绝孙。
这下非但没了浪荡的资本,还要在医院躺上一段时间。
当这个消息传到那个上层财阀官员的耳朵里时,许须仲当场就给了他一个警告。
他是个孤儿不怕死,自然不畏惧财阀的势力。
所以他放狠话,但凡有谁要不自量力的想用所谓的钱或者是手下的私军动手之前。
先看看自己站在什么角度,省的让人握住把柄,遭受百姓唾骂。
许须仲得背后是谢咏庭和南炔,甚至是贺家林家以及起义军。
这么大的靠山,可不是他们随随便便想处置就可以处置的。
所以当吃了这么个下马威后,所有人都学乖了,尤其是有些人在看到许须仲心狠手辣的手段时。
都不敢否决什么。
甚至在和岛国签约和平条约成功后,所有的人都懂的当墙头草。
谢咏庭和南炔背后的势力太多,甚至还有他国的支持。
其中就包括谈和的巴维尔,所以不到整整两年,他们就垄断了所有商业合作。
并带着整个国家,都开始繁荣昌盛。
席楼弃和贺浔都在扶持谢咏庭当国家总统,位于管理大小事务。
同样所有生活在底层的人民也得到了解放。
甚至没有战争的破坏,百姓过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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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秋杀,许须仲站在高楼之上看着行车交错,百姓安贫乐道。
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浅浅的涟漪,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望去,却发现对方鬓间长了几根白头发。
“义父。”
潭鸿颔首站到他身旁,看着眼前景色圆满,心中也是寂寥一片。
“我知道你这两年付出的太多了,须仲你可以走了。”
眼下万事大吉,怎么着也不会有在困住他的事情了,潭鸿当然不想再约束他。
毕竟这两年过的太快,许多事情历历在目,一幕幕储存在最深处。
许须仲一直以来都没有忘记过,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思念。
但是永远不会忘记,有个少年出现在自己的世界,照耀治愈了他好久好久。
即便这两年有不少倾慕自己的女子,许须仲也不为所动。
在外面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傲霜斗雪,孑然一身的政治家。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曾暗室逢灯,并且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真诚。
许须仲向谢咏庭辞别的时候,对方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很快就给他批准了。
贺浔和席楼弃这两个人说起来也是奇怪。
不知道贺家催了多少次,他们两个就是不提起成家的事情。
经常在一起喝茶听戏好不惬意,而阿宁也跟着席楼弃学戏,如今小有所成已经可以上台演些小角。
许须仲没有对他们告别,只是留下一封书信,随后一个人不知去往何处。
他想若有一天,客死他乡,不得归故里些许也是一件好事。
傍晚的云,春天的树,许须仲隐去身份。
任由百姓宣扬着他明扬侧陋,孤身只影游荡在各处。
他没有看到时添的尸体,自以为是的欺骗自己,让自己活下去。
或许哪一天,他就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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