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添一直不放心,所以就守在许须仲旁边照顾他。
虽然贺浔说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总有种感觉,令他惴惴不安。
总是要守在旁边,亲眼看着才可以。
席楼弃也知道时添的脾气,况且许须仲这边确实要有人守着。
眼下他也觉得,只有时添最为合适。
况且这孩子重情重义,照顾许须仲更会细心备至一些。
席楼弃就放心的让人守着,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去解决。
毕竟许须仲留下的痕迹,很有可能会给梨园带来麻烦,必须要抹去。
可是他还是担心,许须仲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难道是有什么意外。
贺浔坐上一直等在梨园门口的自家车,报了地址就坐定下来。
医院里到处都是眼线,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发现。
只希望那个大夫,今天没有出去办事。
轿车停留在一个胡同口前面,贺浔没有浪费时间,下了车就冲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在这个错综复杂的胡同巷口里,贺浔就像是来过无数遍一样,无需迟疑都知道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在拐弯停留在一家略微废旧的老房子前,他很不安的敲响了木门。
在偏僻静谧的窄道里漫长的等待中,终于……门开了。
一位白发老者,佝偻着身子但是双目却一如既往的精明,看到贺浔来,想也不想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有事。
“贺小子什么事?”
贺浔立刻拉住他的衣服,“白老你行行好帮帮忙,我有个朋友受伤了,但是他身份特殊没法去医院。”
“我现在……也有点担心,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白老和那些老人家都是一样的,就喜欢穿着舒服的衣袍随后躺在椅子上乘凉。
这会儿被贺浔吵醒也很是不爽。
但是碍于他口中所说的身份特殊的人,也是不言而喻。
“他是你贺家的人?”
“是也不是,准确来说是起义军的人。”贺浔尽量简单的告诉白老,伤者并非是那些权势的人。
果然白老听完,点了点头就给他让了个道,“进去把我的箱子拿上。”
贺浔一喜连忙答应,二话不说就跑了进去提医箱。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但梨园灯火通明放在这地界上,也是独特的存在。
席楼弃不缺钱,因为有贺家这个财大气粗的权势在。
再者他本人向来脾气古怪,就连看到同贺浔一起来的白老也没什么动静。
只是冲着白老颔首,便带着他们去了客房。
客房里时添一步都没有离开。
许须仲在吗啡的催发下沉沉昏睡过去,呼吸平稳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房内点了好几盏烛灯,时添就坐在床旁的圆桌上,看着烛灯的火焰出神。
还是席楼弃的开门声引回了他的注意力,时添站了起来无意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二人。
“师傅……”
席楼弃颔首,给了贺浔一个目光,后者便自主的带着白老来到床前。
老者熟练的从医箱里拿出工具替昏迷的人把脉。
时添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席楼弃冷静的神色,只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小添休息一下吧。”
时添已经全神贯注的盯着人很久了,从早晨坐到如今将近黑幕。
席楼弃实在是有些不悦了。
时添自知师傅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好逞强,温顺的点头,坐在凳子上撑着脑袋。
要不说白老是经验老道的大夫,把了把脉就知道许须仲的情况如何。
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有危及性命的可能。
所以当务之急,他开了个方子让贺浔按着方子去抓药,以防万一还是留住在了梨园,生怕会有什么变故。
对此席楼弃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吩咐下去。
时添本是想要继续守着的,但是席楼弃一个劲的要他先顾好自己,再去想着别人。
所以就被自家师傅提溜着衣领给带到自己的房间了。
时添无奈只好收拾好自己,上床时夜色早就黑了。
他晚上只吃了一点东西,本来他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吃了也只是为充饥罢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能安静的夜晚,贺浔也因为不放心许须仲的情况,而留在梨园。
虽说席楼弃不在乎吧,但是看在这人对待好友如此真挚的份上,也不好说些什么。
可实在的自己,早就把这一笔笔债都暗戳戳的记了下来,等人好了,铁定要从他身上薅下来。
只不过起义军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按照许须仲先前所说,他要做的只是把和敌军有私通的那些人贩子给找出来。
可是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席楼弃在把时添给丢回房间后又走了回来,看到守着坐在凳子上的贺浔,喟叹一声也来到旁边坐下。
白老身为老人家,上了年纪受不得折腾,所以送去晚膳就让他早些安置了。
毕竟是麻烦了他。
烛灯摇曳,照的贺浔脸上看不出一丝柔和,就连先前喜气的模样也沉默了。
“起义军那边有消息吗?”
贺浔摇头,他也在苦恼,“我尝试了和那边的人联系,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小木也联系不上吗?”
“...嗯。”
席楼弃没想到事情会那么糟糕,光是许须仲那么厉害的人,都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何况其他的人。
“在尝试联系一下其他的人吧,不能放弃希望,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可以从那个东村相田开始。”
他们现在一定要冷静,不然自乱阵脚可就麻烦了。
贺浔点头,“明天我亲自回去一趟,审讯那个东村相田。”
席楼弃道,“我陪你去。”
毕竟贺浔一直都没见过审讯时的场景,要是单他一人去,自己定然不放心。
“嗯。”
———
时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心底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宿主……】
他一人沉沦于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身陷泥沼,胸口沉甸甸的。
声音时隐时现,最终他猛的被一巴掌拍醒。
【宿主哇!你清醒一点啊!】黑色小乌鸦趴在他的胸口,用翅膀一下拍在了他的脸上。
顿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似乎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