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添回到房间,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即便是摔疼了,也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响动。
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开了免疼,时添也依旧会感觉到疼痛。
那种从四肢百骸传来蚀骨的痛苦,让人青筋暴起,面露狰狞。
时添大口呼吸着空气缓慢的爬起,可是每动一下,神经都会传来令人作呕难受和恶心。
系统在旁边干着急,都快把免疼那个按键给按出残影了,也没什么用,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可时添还分出神来勉强安慰着它,一个人艰难的爬到床边,等整个人都躺在床上,身上也都是冰凉的。
温冷鹤曾说,要想喂养母蛊,那么就要让其吞噬血肉脏器,且只能是活人的,相当于以人为容器养育母蛊。
等到日子足够,那么便可以杀人杀蛊,母蛊的奇妙之处,就是可以将其一切都融入骨髓后,以至于两者性命相连。
只要杀了携带母蛊的人,那么母蛊也就会死亡。相反只要母蛊还活着那么那个人也会活着,甚至还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治愈能力。
时添等稍微冷静一点,才掀开袖子一看,之前划的那道伤口,早已经愈合了,甚至连一道疤都没有留下。
他光是这么看着,都觉得心有余悸,等到疼痛能够被屏蔽后。系统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免疼按钮居然有些延迟。
【宿主……】
“没事的。”时添淡淡道,“这是我的选择,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呜呜呜…很抱歉。X﹏X】
时添看着床帏,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
——
“阴阳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有道建立轮回,造福众生,乃当至无上功德。”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
时添猛然惊醒,才发现背后起了一层汗。
他在梦中看见了光怪陆离的景象,烟雾袅袅的佛光里,他看见众生和两道身影一白一黑,恍然化作两道光,飞入了缥缈里。
但是他却看不清,只是朦胧的瞧见画面,但声音却仿佛透过耳朵,响彻脑海。
时添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黄昏,身上还有那种黏腻的感觉,就传唤了沐浴。
在沐浴的时候,时添看到他的胸口浮现了黑色的脉络,等到脉络蔓延到了脖颈,甚至大脑……那么他的神经就会衰弱。
甚至丧失五感和神智。
更衣后,时添着了一身栗色暗纹的并蒂莲的圆领袍,发若乌云发尾处被浸湿,肤色被水汽熏的粉红,娇艳欲滴。
魏怀沧候在殿外,等着人沐浴完后才进门,见到这样的太傅,他第一眼便陷了进去。
走至面前,看到时添还未佩戴腰带,便从一处中挑选了一条蹀躞腰带替人系上。
时添浅笑的看着他,似乎从这人直勾勾的目光中看见了什么。
“殿下,你这么系着我有些紧了。”
“……”魏怀沧耳朵一红,立即给他腰带松了点,随后收回手结巴道,“学生替你束发吧。”
时添没有回答,而是主动来到梳妆台前,通过铜镜看见身后的少年,骨感极佳的手指将他的长发握在手里,来回的侍弄。
弄到最后,魏怀沧将时添的所有墨发,高高束起盘了个发髻,甚至还很恶趣味的在一侧绑了一个麻花辫,最后以蝴蝶兰花冠和玉簪固定住。
若说先前的时添是皎若秋月,文人墨客,那么如今修饰过后便更加顾盼生神,俊逸非凡。
“摩卡呢?刚才都没注意到它。”
魏怀沧给他整理好一切,才回答,“被阿蒲抱走了,太傅可饿了?要用膳吗?”
“嗯。”
魏怀沧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对时添的时候更加温柔体贴,比起从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添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肉,都有些无从下口。
而魏怀沧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殿下,已经满了。”
魏怀沧这才停手,“那太傅先吃,吃完后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嗯,很重要的。”
听他这么说,时添也开始对他的礼物有了一点期待,但是他方才被母蛊折磨过后,胃口也不怎么好,勉强吃了一点才草草结束。
今夜是上弦月,若不是时添经过魏怀沧提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七夕节。
魏怀沧带着他上到了屋顶,在视野广阔的高处,天空的景色一览无余,美不胜收。
远远望去,他们似乎能从城墙上透过去,看到外面的景象。
时添享受着此刻的安宁,一旁的人偷偷摸摸的,将包装好的小盒子拿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仔细看,原本细皮嫩肉养着的手,竟然有好几处划伤,但血已经止住了。
“手怎么弄得?”时添看着有些心疼。
魏怀沧摇摇头,并且示意人打开。
时添照做将它打开,刹那愣住,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惊愕。
里面放置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特别的手镯,苗银制的长方形弧度,正上面的图案就像是一条盘旋的龙,龙眼镶嵌的是一颗赤红艳丽的宝石。
碗口一侧,还挂着一个青铜铃。
这做工和色泽,甚至是形状,简直就和当年拍卖会上,陆汜和买下送给他的那个手镯,一模一样!!
魏怀沧看到人似乎是震惊住了,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太傅怎么了?不喜欢吗?”
时添回过神,略微颤抖的接过,随后笑着问,“我很喜欢,这是你买的吗?”
魏怀沧又一次摇头,似乎是不好意思,“这是我做的,第一次做,费了半天的时间,这上面的红宝石和青铜铃才是我买的。”
“……帮我戴上吧。”
“嗯。”
时添看着专注于替他戴上手镯的人,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最终却只是化为了一个笑容。
看来还是栽了啊。
……
时添在躺在屋檐上,看着满天繁星,他一抬手看着手腕上的饰品发出的响声,勾唇一笑。
“殿下,你已经长大了啊。”
魏怀沧闻言,满是费解,侧首想问什么时,便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热。
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太傅……吻他了!
时添站了起来,身形蹁跹,站在月光下,笑容温柔的要将人融化了一般,像是夜里照耀他全世界的光。
“殿下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他便下了屋顶,甚至都没给他一个解释。
魏怀沧就这么坐在那里,许久迟迟没有回过神,等到回神后,才脸色涨红的捂住半张脸。
他有一种不好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太傅的意思是否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