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宁元年,王敦听钱凤之言,驻军芜湖。王敦命王揆做了丹杨尹监视建康。
司马绍集会时问王导言:“王敦兵已至芜湖,不臣之心毕漏,诸卿以为,何以为守?”
王导言:“郗鉴驻合肥,可联寿春祖约共扼王敦。”
司马绍又问温峤说:“卿意为何?”
温峤说道:“王敦贼心不死,且有逆晋室,我愿为陛下谋划,离间其军中不合,探明其人实虚实。”
司马绍说道:“朕就拜托先生也。”
此时王敦首谋钱凤献策道“现朝中为王公之敌者,惟温峤,陶侃,郗鉴等人。现使温峤而入,以利诱之,若不然杀之即可。”王敦听从钱凤之意,征温峤前来。
王敦于是向朝中征召温峤来任左司马,温峤临行前叩拜晋明帝司马绍,说道:“臣为陛下之所用,乃臣之幸也,臣必成苏秦间齐之功,以报晋室。”
司马绍说道:“卿有此之言,朕何愁逆贼不灭?”
温峤到王敦处,王敦许以其司空之职,温峤接受,王敦大喜,说道:“温先生自诩名士,今位至司空,有何赞许?”
温峤说:“为王公(王敦)事,温峤此生之幸也!”
钱凤私下对王敦说道:“温峤如此易降,恐有谋我之心。”
王敦却大笑,后说道:“魏晋之士,皆如此也,为授一官,便易主而事,比比皆是!君勿忧!”
王敦宣温峤入见,与众人商议。王敦说道:“敢问诸卿,今是面圣先优,还是退兵为优?”
温峤说道:“当然是面见陛下!”
温峤又道:“昔周公辅政,开周礼之先,成王敬之,诸侯效仿,持军政合一,后还政于成王,乃人臣之典范,而明公(王敦)自驻军芜湖以来,不面陛下,有失人臣之礼。帝舜臣于唐尧,大禹事之虞舜,文王虽盛,却仍留臣节,故三代之前,贤臣有之。所为臣,便是以忠君报国之志以显,忧国忧民之思为任。愿明公效仿,周公,虞舜,大禹等人。则天下安定,朝野为幸。”
王敦说:“陛下年少,岂能明事?老夫乃先帝之臣,诛逆晋者三人。老夫功劳甚显,忧国忧民,安定晋室,国泰民安,忠君报国自然不必多说。汝所言,腐儒之言耳。吾不能为之。”
钱凤上前说道:“温峤谏言不无道理,只是我等愿做商之伊尹,汉之霍光。恐不能如周公辅政之事。”
温峤听后不再多言,温峤连连应到钱凤道:“钱侯所言甚是,钱侯所言甚是。”
温峤又在夜中拜访钱凤,钱凤迎入温峤,二人对席,钱凤设宴,二人喝酒,温峤推心置腹到:“吾此来实为谋公侯之位,司马氏幼主新登,当谋而自立也。”
钱凤酒醉说道:“我等欲行伊尹霍光旧事,废帝而立新。温峤汝意为何?”
温峤说道:“若能进为公侯,我愿随王公(王敦)而行伊尹霍光旧事!”
钱凤说道:“好!温公言不能悔也!”说完钱凤饮酒数斗,而温峤暗中将酒倒于袖中。然后钱凤走前,钱凤借酒力,拉扯温峤前去王敦府。
温峤搀扶钱凤二人见王敦,王敦看到钱凤迷迷糊糊,说道:“钱世仪?何至于此?”
王敦看到温峤也在一旁,钱凤说道:“臣愿给温峤谋一侯位,请陛下,不。请王公赐爵于温峤。”
温峤慌乱说道:“钱世仪酒后乱言,王公切勿信之。”
钱凤说道:“温峤乃良士也,吾举荐于王公,请封侯。”说完钱凤倒了下去。
王敦无奈,于是封温峤为芜宣侯,温峤拜谢王敦。
二人出王府,见王敦次女王彦娇连忙行礼,王彦娇见到温峤,说道:“你就是侍中温峤?”
温峤说道:“正是,吾温峤也。”
王彦娇心中大喜说道:“随父以来,听父赞汝,不下十次,此番事之我父,今日相遇,汝有英杰之姿也。”
温峤说:“非也,吾非英杰,配英杰之名者,乃钱凤也。”
钱凤醉酒说道:“当世英杰,非我莫属!”说完一头栽倒。
于是温峤拜别王彦娇后背起钱凤离去,说道:“钱世仪精神满腹,酒醉不倒,英杰也!”
钱凤说道:“英杰……英……杰也。”二人此后深好结交。
翌日温峤拜访王彦娇,行臣下见公主之礼,王彦娇大喜,滞留温峤于府中一日。
正值王揆派人监视京城,以及绘制石头城防,桓彝得知与庾亮密谋说道:“王揆如此目无王法,当谋之。”二人来石头城,见到王揆,说道:“汝乃王敦亲族,我等敬汝名士前来拜谒。”王揆以为二人此来诚意相随,便设宴款待,宴上桓彝掏出一个茶饼,说道:“此茶乃陛下所赐,据说乃神农亲耕,请庾侯道言,以为此茶何用?”
庾亮言:“虽为嘉木,然此茶可以清肺腑,去酒气,可使人酒醉清醒。是良茶也,可惜陛下所赐者非我也。”
王揆问道:“陛下赐之此物,仅桓彝一人饮?”
桓彝笑到:“非也,当与王兄同饮。”于是王揆喝桓彝茶,王揆喝一杯,望向二人说道:“为何……此茶…..使人昏阙。”说完王揆昏倒,二人上书王揆罪状,写到:“吏治败坏,京城不安,臣等愿请罢免其人。”
晋明帝司马绍于是罢免王揆,令其归乡。
此时丹杨尹王揆被晋明帝罢黜,前来投靠王敦。
说道:“桓彝,庾亮等人设计谋我,请兄伯出面罢免此二人。”王敦安抚王揆,问计温峤。
温峤说道:“丹杨尹速来重要,可以遏制朝中,朝廷用时需文武兼备之人为任,请王公速选良才,以做丹杨尹,遏制朝廷!”
王敦听从问到温峤:“何人可为此任?”
温峤连忙说道:“唯有钱凤可用,钱凤英杰也,如他不能用,何人可用?”
钱凤推辞说道:“温峤之才胜钱某两倍,此任非温峤莫属。”
此时王敦女王彦娇说道:“温峤为父事,父常比温峤为管仲晏子,为此任者只有其人也。”
温峤又说:“吾岂能任也?当钱世仪莫属!”
钱凤说道:“吾断言,胜此任者,惟有温峤!”
王敦拍案而起,说道:“好!如此就命温峤前做丹杨尹!”
钱凤看向温峤,以为温峤还会再举荐一下自己。
结果温峤说道:“钱世仪与王公所言甚是,吾便遵王公之命。”
夜中温峤来到王彦娇住处,二人共寝,颠鸾倒凤。
事后,王彦娇看向温峤,王彦娇说道:“你明日宴席,若钱凤不肯放过,如何是好?”
温峤说道:“我自有计谋可避钱凤!”
翌日,王敦领一众人设置离别宴,温峤行酒,众人泪目相对,王敦喝了很多酒哭着说:“卿今日之离,恐犹屈原离楚,吾不能断舍。”
温峤说道:“王公宽心,为行将来之业,此行只能如此。”
说完二人对饮,温峤与王彦娇二人相拥,王彦娇说道:“此时而离,不知何日相见!”
温峤喝下酒说道:“待成功业,再行相见。”
温峤又行至王揆处,说道:“京中之事我自摆平,桓彝庾亮当为我囚。”
王揆说:“感谢温侯,报此之怨!”
温峤走至钱凤面前,钱凤正要饮酒,温峤突然一口饮下,装醉,持杯砸钱凤。在场众人纷纷观望。
只见温峤说道:“持酒!何不持?我温侯向汝行酒,汝竟敢不饮?”
王敦劝道:“何至于此,皆我良士也。温侯酒醉,酒醉,钱世仪勿要责怪。”
温峤离去之时,对王敦说道:“我此去,必为探明虚实,届时我首举义旗,以应王公!”
王敦哭着说道:“卿有此言,吾无忧矣!建功立业之事,有赖于卿”
王敦远远望去,温峤背影。王敦痛哭说道:“此间感受,犹刘玄德失徐庶也。”
在场众人除钱凤外纷纷哭诉温峤之离去。
钱凤对王敦说道:“温峤与朝廷关系速来密切,且与庾亮,桓彝等人乃至交,未必可信。”
王敦突然怒道:“温峤昨日行醉,有辱与你,你连这点怨气都容他不下吗?岂能欲此时,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钱凤说道:“此乃温峤之计也,非我小人之心。”
王敦又说:“汝如此气小,吾深觉温峤此去,我心犹如刀绞。”
钱凤不好多言,温峤途中弃马车,行快马,进建康面见晋明帝司马绍。
司马绍问到:“先生此去,观王敦其军势如何?”
温峤说道:“内部涣散,虽有良才,王敦却用人不当,必败于我也。此时当招募良将,以抗王敦,广陵苏峻,寿春祖约,广州陶侃,三人可为晋室,讨灭王敦!”
司马绍说道:“便依先生之言,讨逆王敦!”
温峤又说:“当务之急,乃除吴兴沈充,其人乃王敦忠犬,如不除有害晋室。”晋明帝听从温峤之言,封苏峻为鹰扬将军,淮陵内史,兼任兰陵相,封祖约为忠武将军,平荆都督。又诏陶侃率兵北上讨逆王敦。
此时王敦得知晋室有动向,听从钱凤之言积极武备,亲自穿甲阅兵,又营造攻城器械。征发荆州,江州守军,前来芜湖汇聚,王敦封其继子王应为武卫将军,王揆为左将军,兄长王含为骠骑大将军,整顿兵马,等待温峤随时进攻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