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瞎成这样,这是感冒药。”斯念啪的一下挥开了易祠的手。
痛经的痛苦如同锋利的冰锥刺入她的腹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楚,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易祠把药捡了起来,又去翻止痛药,边找边道歉,“对不起,念念,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他只有一只眼,还越来越模糊,连给念念找药都找不对。
“别找了,我不吃药,我要吃小馄饨。”斯念痛的烦躁,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易祠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了,外面还下着雪,馄饨店都关门了,他蹲到沙发前,“念念,馄饨店下班了,我给你做好不好?”
“我不想吃你做的,就要吃店里的。”斯念说完这句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了。
“好,我去买。”他心疼的摸了摸斯念被汗水打湿的额头,踉踉跄跄站起来。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辆汽车缓缓驶过,偶尔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犬吠声,以及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
瘸腿的男人独自在雪夜中行走,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要费劲力气。
他的头发已经被雪花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不知走了几条街,才终于看见一家开着的店。
“有馄饨吗?”
店里的老板娘被易祠脸上狰狞的疤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要来打劫的,慌忙地拉上了卷帘门,“没有了,我们店打烊了。”
易祠又继续往下一条街走,他心急如焚,斯念要吃馄饨,他却连一碗馄饨都买不回去。
雪越下越大,他的嘴唇冻得发紫,双腿因为寒冷变得僵硬,步履艰难。
脚下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冰冷的雪水浸透了他的鞋子。
他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盒自热小馄饨,所幸里面有卖水果,他买了一小盒车厘子,结了账就往回赶。
路上走得太急,易祠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他还紧紧护着怀里的馄饨和车厘子。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如同散架了一般,疼痛占据了全身,额头因为撞击留下了一道鲜红的伤疤,血迹从伤口处慢慢渗出,与雪地上的雪花交融。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被雪覆盖的街道,心中涌起了一丝绝望。
不能倒下。
念念还在家等着吃小馄饨和水果。
念念要吃最好吃的水果。
我买到了,念念还在等我。
易祠挣扎的站了起来,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走回家。
斯念看到盒装的自热馄饨委屈的哭了出来,“我要吃店里卖的,你这个不算,你让我等了这么久,结果就买了个速食,呜呜呜。”
易祠伸手想抱斯念,却被她躲开了,“你这么冰,想冻死我吗?你不知道我肚子疼吗?”
“对不起,老婆,我找了好几条街,就只有速食了,我给你买了最好吃的水果,你看。”易祠把那一小盒车厘子拿了出来。
斯念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痛苦地捂住腹部。
“你买这么贵的车厘子干什么,你不知道省钱吗,你会不会过日子啊,呜呜。”
“我错了念念,我太着急了就买了,你不要哭。”易祠想给斯念擦眼泪,又怕自己凉到她。
她一哭,她的痛苦便化作利刃,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瞬间碎成了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