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念发誓,她这次月考结束一定要好好学习,把知识给补回来。
窗外,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玻璃上,原本闷热的教室,顿时变得清凉了许多。
整个考场里只有斯念被突如其来的雨吸引,看向窗外烟雨蒙蒙的景色。
雨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落在地面上激起一层层水花,树叶被雨水冲刷的格外清新翠绿,地上形成了一串串水洼。
不出意外的,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斯念的数学交了空卷,她无颜面对自己的成绩,干脆没写。
考生们纷纷走出考场去吃午饭,斯念完全没有心情吃饭,她低着头趴在桌子上,毫无食欲。
语文她写的作文还算不错,前面的题却磕磕绊绊,一首诗也不记得,她英语的底子好,但实在忘掉差不多了,勉强做完了试卷。
下午的历史化学生物是注定完了。
下午一开考,斯念就把自己的名字班级考号写上了,然后趴着睡觉。
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这种雨天最适合睡觉,她昨晚一宿没睡,现在上眼皮搭下眼皮,完全睁不开。
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的睡着了。
监考老师更加确认了这个全校第一飘了。
斯念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上辈子和易祠初遇的时候。
那年她25岁,那一天的A市天空灰暗,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风刮着门窗咣当作响,路面上的积水不断翻滚。
大街上的店铺纷纷打烊,街道上一辆车也没有,街边的树木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树叶被雨水打落,一片狼藉。
斯念犯了烟瘾,穿了个黑色冲锋衣举着伞就出了门,挨个超市的找,偏偏都关了门,只有A市监狱旁的小商店还开着。
斯念买了包南京煊赫门,在小店里她急急的点上了烟。
这包烟就像救命稻草一样,斯念深吸一口,仿佛能把心中所有的烦闷和压力都释放出来。
烟雾缭绕中,她的眼里满是疲惫。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
斯念撑着伞走出商店,随着烟气上头,她站到了监狱旁的屋檐下,望着监狱的高墙和紧闭的大门。
狱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斯念在屋檐下听到了动静,她慵懒地回头,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的面容瘦削,穿着一身陈旧的风衣,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疤痕深深地刻在他的右脸,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带着些许沧桑。
男人的右眼虽然瞎了,左眼却像一头恶狼般瞪着,眼神阴鸷。
旁边的狱警和他说了句什么,把一个包递给他,他一瘸一拐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监狱,在风雨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斯念走了过去,她把伞举在男人的头上,避免雨水淋湿他的衣服。
她对他没有半分恐惧,轻浮的端详着他的脸,“哥们儿,出狱了?犯的什么事儿,蹲几年了?”
“老子不嫖。”易祠凉薄的眼神望向斯念,“杀了人,蹲了八年。”
“切,就你这样的还想嫖我?”斯念嗤笑一声,散漫的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有地方住吗?”
“没有。”易祠抬手推开斯念的胳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滚开。”
斯念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搭着他的肩膀,“那你跟我走吧,我家还有空房间。”
易祠目光阴鸷地盯着她,“你不怕我?”
“怕你?”斯念淡淡的笑了笑,“我这人胆子大,不怕鬼,也不怕杀人犯。”
易祠沉默片刻,把包背在肩上,“好,我跟你走。”
“你叫什么?”
“易祠,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易,晚泊孤舟古祠下的祠。”
“挺好听的嘛,我叫斯念,瓦斯的斯,纪念的念。”
那一年,斯念一时冲动带了陌生男人回了她的出租屋,从此就跟了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