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鹿晚正在整理东西,邢枝枝刚从外面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收拾东西的鹿晚,床上堆满的衣服以及被收起来的娃娃,她的衣柜险些放不下,问道:“你在干嘛呢?”
鹿晚道:“没干嘛,就是把用不到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用不到?”邢枝枝拿起之前她放在心心尖上的娃娃,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娃娃你可宝贵了,就连睡觉都要放床头。”
自从鹿晚周日出去一趟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就连原本宝贵的娃娃都主动收起来。
鹿晚并不觉有什么问题,裴晏礼说的对,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梦想,而不是整日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上。
一笑而过:“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大学了,不能再分心了。”
娃娃被鹿晚放进柜里锁上,邢枝枝只是这么盯着她,这种行为,她更加觉得,鹿晚是受刺激了。
忽的想起什么,邢枝枝又道:“许教授从这个星期开始,他就不来学校了。”
鹿晚只是在一瞬间怔住,很快恢复正常,她只是感到意外,当初意图不明的来到学校当教授,这才刚一个星期,走的也很莫名其妙。
没再回答这个问题,许鹤林和他没关系,她也不需要去问他的去处。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忙各的,外面的蝉鸣传遍整栋宿舍,里面的人决定与过去和平共处,不再回首,
第一个学期圆满结束,快要过年,宿舍楼道挤满了行李,邢枝枝在把自己衣服洗漱用品都塞进箱子里,箱子塞得鼓鼓的,拉着箱子的杆子,又看了眼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忘记的东西。
鹿晚的东西基本都打包好送到了裴晏礼为她准备的别墅里,剩下的东西都被她塞进行李箱,然后一并带回苏临。
“晚晚,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苏临?”邢枝枝问。
鹿晚拍拍手上的灰,道:“我应该还要过几天,等我朋友一起。”
想到之前鹿晚出去见得朋友,后来在一次对方送她回来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只是一面,还是个侧颜,她就觉得,是个顶级帅哥,不仅会给鹿晚准备围巾,还会隔三差五的准备一些小惊喜,不仅是个暖男,还是个顶级帅哥大暖男。
这么想着,花痴模样又赤裸裸的展现出来。鹿晚盯着她傻笑的样子,嘴角一抽,她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转头拎着自己的箱子往外走,如果知道裴晏礼真实性格,她想必就不会再犯花痴。
没注意到人离开,等反应过来,宿舍已经只剩下她一人,拎着自己的箱子追上去,鹿晚刚到楼梯转角,又正巧看见迎面上来的裴晏礼,这次,邢枝枝真真切切的看见了他的梦中暖男。
帅哥谁不爱?更何况对方还是顶级帅哥,又是暖男,忽然感觉手上的箱子又不重了,不知何时到鹿晚身边,一脸娇笑,摆出一副扭捏姿态,和他打招呼:“你好啊,我是晚晚的室友,邢枝枝。”
网上说,看帅哥可以延长寿命,所以,她爱看帅哥。
裴晏礼不动声色的眉峰一动,伸出手,道:“裴晏礼。”
邢枝枝欣然伸出手:“你好。”
这场景,邢枝枝典型的不像好人,握着裴晏礼的手越捏越紧,根本没有想松开的意思,气氛有些尴尬,还有一些没离开的人正好看见这一幕,从他们眼神不难看出,比起邢枝枝不像好人,更像女流氓,恨不得马上把裴晏礼吃干抹净。
别人有这想法,邢枝枝不见得,她一致觉得,帅哥只可远观,不可亵渎,比起睡了对方,还不如把对方做成标本挂在墙上,至少储存时间比较长久。
鹿晚一阵心累,无奈扶额,开口道:“晏礼哥,你先帮我把行李拿下去,我有事和她说。”
裴晏礼只是挑了边眉,没个正形,拎着她的箱子下楼;没了以往西装革履的样子,穿着便衣,带着围巾,说不出来的诡异,有这么一瞬间,鹿晚都甚至觉得裴晏礼就是个暖男。
邢枝枝瞬间变脸,没了刚才花痴样,只有刚正不阿的严肃,她道:“裴晏礼不错,我觉得以你的姿色,拿下他不是问题。”
......鹿晚被邢枝枝的口出狂言正摄住,脑子不断回想邢枝枝之前的所作所为,回过神,纠正她:“不是,你刚刚拉着人家的手那么长时间合着是在想让我怎么拿下他。”
邢枝枝诚恳点头,睁着乌黑的眼睛溜溜转,深信不疑。
鹿晚觉得有些用,继续解释:“裴晏礼是我家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哪能等到现在。”
“你们是邻居啊!!!”邢枝枝忽然喊道:“那就更要拿下他了,我跟你说,这样以后你还不用处理婆媳关系,更不用担心远嫁。”
说道这,又陷入沉思,补充道:“认识二十几年你们都没在一起,你也不行啊。”
话里话外的嫌弃演义的淋漓尽致,鹿晚只觉得一阵头大,话题方向没错,但到邢枝枝嘴里,画风又变了,想解释,又没法解释,怕愈演愈烈,最后,彻底放弃解释。
片刻,她又絮絮叨叨开始念叨:“我跟你讲,晚晚,裴晏礼人长得不错,还不花心,不像许鹤林;关键人家细心暖男啊,照顾人有一手,最重要的是,他和你是邻居,万一以后,你们结婚后吵架,你也可以转身回家告状,告诉你爹妈,这就不用受欺负了。”
鹿晚汗颜,问道:“你是不是连以后我俩小孩名都想好了?”
“对啊!!!”邢枝枝突然激动喊道:“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不过你要是愿意,你俩以后有小孩,我很乐意帮你们一起想。”
罪过罪过,鹿晚觉得还是自动屏蔽邢枝枝所有的一言一行,几个路过她们身边的人一起回头,看她们就像看傻子一样,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走为妙,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道:“我先走了,年后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下楼梯,生怕慢了一步邢枝枝就会追上她。楼下,裴晏礼通过后视镜看见气喘吁吁的鹿晚,提醒司机开门。动作麻利,一气呵成,关上门,不忘提醒司机快点开车。
裴晏礼顺手把放在卡槽的矿泉水扭开瓶盖给她,饶有兴致的侧头看着她一举一动,道:“喝点水压压惊。”
鹿晚还在看后面有没有人,裴晏礼送过来的水被她下意识接过来,送到嘴边顿住,又拿过男人手上的瓶盖盖好重新放入卡槽。裴晏礼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现在一听到裴晏礼的话浑身起鸡皮疙瘩,抿了抿唇,失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人想给把你介绍给我当男朋友。”
说的随意,裴晏礼深深的盯着她,这些话,不用想也是刚才在楼上那个小姑娘说的,寻了个舒服姿势躺下,随口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我俩年纪相差太大,怕你嫌弃我。”
“什么你年纪大。”鹿晚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他,果然不出所料,对方的表情写满了戏谑,看的她很不顺眼,明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她还是顺着他的方向放低椅子,笑的温柔:“我怎么会嫌弃你年纪大呢?你这么会照顾人,把我照顾的细致又红润的。”
演技开展,一撇一笑,都在卖力的勾着对方的,裴晏礼双臂枕在脑后,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轻笑道:“是吗?下午有个拍卖会,正好陪我一起去。”
鹿晚直起身,问道:“你怎么要去拍卖会?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去这种地方吗?”
裴晏礼放开她,盯着车顶,道:“我都几年没回去陪二老过年,今年难得有时间,正好有场拍卖会,所以去挑几件礼物给他们带回去。”
车开动着,上了高速,鹿晚陷入沉思。裴晏礼问她:“怎么了?忽然就不出声了?”
鹿晚微微一动,看向裴晏礼,认真道:“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点东西送到季家?如怀哥......不在,好像是该准点。”
好像以前,都不用提醒,就会给对方准备春节礼物,后来,裴晏礼上政法大学,当了律师,过年回家的次数就屈指可数,直到鹿晚考上京大法医系,裴晏礼才慢慢解决手头上的案子。两个人都有了发展目标,可唯独少了个人。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事需要提醒,需要互相告知的?
裴晏礼望着出神的鹿晚,轻叹了口气:“那家伙不用担心,只是工作太忙,没办法回家过年而已。”
鹿晚却道:“什么工作那么忙?就算边境守卫国土的战士都可以在过年的时候打个电话回家。可如怀哥呢?这都五年了,别说电话,就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裴晏礼坐起身,道:“有,缉毒警察就打不了电话,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缉毒警察。”
这算提醒吗?或许算吧,鹿晚微微一怔,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看着他。回想起五年前,季如怀着了魔一样要出国,去的地方还是缅甸。说那里有赚钱机会,季家不同意,所以季如怀是偷了护照身份证连夜跑的。
那一夜,很长,长到黎明不会再出现,季家世世代代从军,祖上又更是有大将军,祖父又更是参加过战争,季父立过一等功,面对季如怀忽然要去缅甸的举动刚开始都是充满亢奋怒意。
再到后来,季父接到上级指示,对于季如怀去缅甸的行为默认了,没有原因,更没有缘由,从此以后,季家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
想到这里,鹿晚好像又明白了什么,或许真的如裴晏礼说的那样,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行驶的每一辆车。
裴晏礼不清不淡横空冒出一句:“你喜欢季如怀。”
是肯定句,鹿晚没承认也没否认,对于这份感情,多少有点荒唐,说出来,谁又会相信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小姑娘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