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朋友…”
【我眼神一闪,突然对扳手叔所谓的朋友产生了兴趣…】
“平常是不是挺爱搞收藏的?”
“收藏?”
【扳手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他有收藏的爱好,不过我倒是知道,他比较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了,你刚刚和人远程连线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上他了,他说自己会从蓝莓星出发,到地球应该只比我们晚一天…”
“嗯,听着挺靠谱…”
【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我又问…】
“这种科研牛人,应该不是无名无姓的吧?他在星团名人网里出名吗?”
“呵呵,那倒没你那么有名…”
【扳手叔深深地吸了一口电子烟,一边吐出白雾,一边眯着眼睛抿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唏嘘,几分感慨,几分怀念…】
“他的外号是药瓶,和我算是认识了百年的老朋友,出生起就患上了极为罕见的突变病,一辈子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命的正常运转,这种病是连永级治疗舱都没办法治愈的,因为他的基因序列已经异变完成,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治疗手段,都没有办法对其产生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意识传输到另一具身体上,但是我们都知道…”
【扳手叔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储物仓库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意识上传技术虽然很多文明都有,可真正技术成熟且能投入使用的,可以说寥寥无几,就算真的技术成熟,也一定不会随便让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民使用,获得一台意识上传箱,更是想都不敢想…”
“按正常人来说,如果经历跟药瓶一样的人生,恐怕早就自杀了,但他不是,我甚至又没有听他为此抱怨过,不过也就是他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亡的人,最终却凭借着自己天才的头脑,和卓越的学识,发明出了只针对自身基因突变的辐射药,所以他才能存活到现在…”
“而光就个人意志而言,我是很佩服他的,至于制造业和炼金业,他也是行业顶尖的,唯一的缺点是,他有一段时间非常沉迷于生命炼金,试图找到第二个可以突破肉身障碍的办法,不过可惜,他失败了…”
【似是想起什么,他突然自嘲一笑…】
“听说他最近又在开始研发一种什么阻断药,说是问世之后,就能短暂的屏蔽一个人对于痛苦的感受,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个药有什么用,但看他乐此不疲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装病呀…”
“对了,名人网上还是可以找到他的信息的,毕竟他经常流连于垃圾星之间,去寻找自己心仪的材料,或是前往黑市搞点非法实验,总之,他永远都是在忙碌着的,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对于我们来说的活着,对他来说都是奢望,所以他总是在为改变自己的人生而奔波,辛苦,但值得…”
【对此,我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稍稍点点头,说了句“药品是吧,我记下了”,便对着三人拍了拍手… 】
“好,那咱们的方案就按今天说的这个定下了,你们三个还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我这没什么问题了…”
“我这也是…”
“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
“行,那一会就多吃点!”
【我点头应了一声,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一边收回身边的粒子隔音罩,一边招呼着扳手叔赶快点菜…】
【等待上菜的间隙,我嫌热脱掉了外套,却刚好触碰到了后背的血潮者,于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破译出来的那串符号,以及其背后带来的更深一层意思是什么?】
【没错,我们尝试了上千种顺序的符号排列组合,最终能给我们答案的,竟然就是一开始翻译出来的那条内容,但由此我们也确定了一件事,血潮者是的确是被罗尔人掳走的,而且被掳走的还不止他一个…】
“狂徒先生!”
【正在发呆思考的我,突然被一道清亮的男性声音所打断,立马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端着酒杯过来,想要敬酒的吧台男和吧台女,当即抬手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
【我又指着桌上的吃食点点头…】
“非常感谢你们请客的晚饭和酒,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感受到类似的热情,实话实说,我非常的感动,来,别站着了,跟我们一起坐着喝酒吧…”
“哈哈哈,好!”
【两人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显得非常激动和兴奋,直接拉了隔壁桌的椅子,加入了这场人种繁多的聊会…】
“狂徒先生,您是哪里人?”
“我来自地球,所以我是地球人…”
“你喜欢地球吗?”
“谈不上喜欢,无非是个出生点而已…”
“ 哦?出生点?”
【原本一直没吱声的吧台女,突然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我喜欢这个称呼,出生点!”
“喜欢就好!我去上个厕所哈…”
【极为敷衍的回了一句,我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果断脱离了饭桌,绕了一圈来到了吧台,点了一杯正常能喝到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酒,就这样一个人喝了起来…】
【酒保倒是没想到我会从热火朝天的聊天剧中走出来,于是笑着问…】
“不喜欢那种嘈杂的氛围吗?”
“差不多吧,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安静…”
【我晃动着所剩不多的杯中酒,思考着回到地球之后要做的事情…】
“最好是死一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