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不明就里。
“你的意思是......”她疑惑地问了一句。
玉芷答道：“其实，也许是殿下的一丝.....宽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姜姚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立刻眼睛发亮，希望玉芷继续说下去。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一丝宽容呢？
玉芷本来不想过多地议论沈瑜珺，王府里面的人，也在王府上面做工了这么久，还是知道什么样的人应该议论，什么样的不该议论的——
比如现在，说沈瑜珺的事情，玉芷的话到了嘴边，接下来就说不下去了。
“什么叫做她的一丝宽容？”姜姚继续追问。
玉芷看到姜姚的眼睛里面几乎散发出来光芒，她心中顿时就了然了许多。
哎。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个姜二小姐啊......
一天天的，虽然不去松风斋里面，但是却一心一意地记挂着她们家殿下的事情。
这实在是.....玉芷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感。
但是她从姜姚眼睛里面迸发出来的光亮，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种情感。
可是......想让景王殿下主动去找她？或者求饶？玉芷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画面。
此时此刻，姜姚还在不停地追问什么叫做沈瑜珺的一丝宽容。
玉芷只是笑着解释了一下：“哎呀，我们这些下人，一天到晚在王府里面闲着没有事情做，殿下估计也是怕我们无聊吧，才让我们每天出去。”
“那些钱都给得很多，很富足.....其实在景王府呆满一段时间，呆满工年啊，出去就能够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姜姚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
两人继续在街道上面行走着。
玉芷要去买花，她说她要买血月季——这样红色的花才好呢。
姜姚只是魂不守舍地跟在玉芷的身边，一路上却在思考玉芷刚刚告诉她的话。
沈瑜珺对下人，其实也谈不上苛刻——虽然王府里面的律令十分严格，但是应该宽容的地方，沈瑜珺也放松许多。
加上前八世的见闻，姜姚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还有这种.....光是做够工龄，就可以出去好好潇洒的大善人。
但是沈瑜珺的严苛也是存在的事情。
想到这里，姜姚的嘴角不由得就泛起了一抹苦笑：“她对每个人都有宽容和......严苛的地方，可是偏偏对我？”
接下去的话，姜姚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好意思再想了。
已经快要十天了。
她持续这样的生活快要十天了，可是沈瑜珺似乎毫无反应。
沈瑜珺的一天作息是固定的。
早上上朝，下午松风斋处理事务，晚上就寝。
只要姜姚不主动，她就不会和沈瑜珺发生任何故事。
从前这个故事的主导权一直在姜姚的手里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故事的主导权，现在全部在沈瑜珺的手里面——只要沈瑜珺愿意的话，她当然可以自己过来找姜姚。
可是她偏偏不愿意。
她突然想等，想离开。
玉芷心中也梗着一根刺，她想要说点什么。
这两个人，走在街上，车水马龙喧喧嚷嚷，什么事情也不发生，未免太过离谱了一些吧？
而且玉芷也有话想要对姜姚说，她打算回去的路上，最后的时候才告诉姜姚。
二人走到一处花店旁边，那老板慈眉善目，看了一眼二人，问道：“二位姑娘，你们想要什么花？”
老板接待上一个顾客的时候，还在粗声粗气地大声怒吼，但是这会儿见了姜姚和玉芷，他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花可以卖很多，如此绝色美人倒是见一次少一次！
玉芷指了指那一盆红色的血月季：“就这盆花吧！”
“一盆吗？”老板问道。
“是的，就一盆。”玉芷点点头。
老板一边包装那血月季，却一边又拿来一盏花来，紫色花苞待绽，“这盆花.....我看同二位姑娘有缘，不如就送给你们二位吧？”
玉芷本来想要拒绝：“算了吧——”
但是姜姚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谢谢大叔——”
两个人的手，同时僵在空中。
玉芷看姜姚喜欢，也就不做打扰了。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头：“所以......这盆花，二位到底要还是不要呢？放心，这盆花就是赠品而已，不会多收钱。”
“当然可以。”姜姚的嘴角勾起一抹弯弧，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老板的面上立刻堆出笑容来：“实在是我的荣幸。”
姜姚笑了笑。
于是乎，她和玉芷，一个人一盆花，继续往前面走。
玉芷突然奇怪地问：“阿姚，你怎么突然想要这盆花？”
姜姚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她要这盆花。
她盯着那淡淡的紫色花苞。
她想起松风斋台阶上面那些倾倒的花露来。
也是紫色的。
沈瑜珺那辆精致马车里面的花纹，也是淡紫色的海棠图样。
原来如此——姜姚觉得自己的心又骤然紧绷。
可是，面对玉芷的问话，姜姚又不好意思说话了。
她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二人又保持了尴尬的沉默，直到她们路过一高楼，楼上红袖招展，言笑谑谈之声不绝于耳的时候，她们才抬起头来。
“钱公子，钱公子，您今天都多久没有来啦？”
“你啊，天天就说钱公子，你把我大爷我当什么了？”
“别这么说，李老爷，您消消气嘛！”
姜姚和玉芷这才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们刚刚看到那上面几个男子，身边珠围翠绕，莺莺燕燕。
原来她们路过了一处青楼。
醉春阁，姜姚刚刚抬头看见的。
咳咳.....虽然姜姚好像经常做一些事情，但是要她正儿八经地看青楼，她还是不好意思的。
她也不愿意去。
但是台上忽然一声怒吼：“别烦老子，我要见花颜！她在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她生病了？你是不是当大爷我是傻子啊！”那男子声如洪钟，十分生气一般。
花颜？姜姚诧异，这名字倒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