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南疆名噪一时的大祭司,现在居然了一个死人出刀,更何况那人还是见不得光的贱奴,”柏聪嘴角渗出红色的血,一张嘴全是血水。
不愧是礼敖大哥,就在无忧刚刚惊讶的时刻他被正中胸膛,五脏六腑被震了两震,血水从礼敖的喉头喷出。
“不赖嘛,礼敖大祭司,时隔几年功力不退反倒是进了,”柏聪将嘴角的血水擦干,阴笑着道:“为了给那贱奴复仇就连你的独家武功都使出来了,你难不成?对他,是那种感情。”
“我的风云斩只对你这无耻之徒,不会对向良善之人更不会对向召南。”
无忧听见“召南”二字,回想起在帽儿山上,礼敖大哥整日在山崖上枯坐,整日对着那一张木牌发呆,上面的字写得就是“召南”二字。
“身法出神入化,杀人可以无形,礼敖大祭司,老夫还真是小瞧你了,”柏聪与礼敖大战几个来回,嘴角上几乎全是血水,但他脸上的神情确是一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狂笑起身,将那老头儿的面皮随即摘下,露出一张惊才绝艳的青年相貌。
“你打完了,是不是也该轮到老夫了?”
柏聪奸笑,他的招数在刚刚就未曾使出一星半点儿,他在拿他的命去练成黄泉族的邪功——万骨经法。
这经法是柏聪在黄泉塔所得,练成此功者内力大增,动如猛兽,敏如苍鹰。不过,在施展这邪功的时候,需得用自身精血所养,直至精血烧完,方可停下。
柏聪已然走火入魔,头发的黑色肉眼可见的全部退去,只留下一片枯白色。
“礼敖,你不是想给那贱奴报仇吗?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你来取老夫的命,”柏聪边说边露出枯黄的双手,自我欣赏地看着发黑的手掌,“老夫等这一天等的很久了,知道杀了那贱奴,你就会不依不饶的追着老夫不放,所以老夫早有防备,特意等着你礼敖过来。”
“哈哈哈哈,最好,也把你藏匿在南源的人都给老夫叫过来,老夫定会在三招之内解决你们所有人,”柏聪捂着半张脸狂笑道,他今日定会将在场的所有人杀死,最好就只有他和他的白木其。
“来啊!都来吧!”
礼敖手拿弯刀再次上前与那疯魔了的柏聪火拼。
弯刀刀刃锋利竟被柏聪徒手接住,弯刀一抽,无忧硬生生看见柏聪手掌冒出的火星。
“你们,必须都去死,都给老夫去死,”柏聪的手掌逐渐坚硬,锋利度堪比剑刃。
无忧还是第一次从礼敖大哥脸上看到吃力。
“哈哈哈,礼敖,不行了吧!就算是你回去再练上个十几年,也打不过老夫!”
礼敖大哥被打得接连后退,拿在手里的弯刀也有些不稳,无忧看得着急,掏出腰间软剑直接飞身上去帮忙。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让你离开这里的吗?”礼敖吐出鲜血,擦着嘴角的血,喝道。
“礼敖大哥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我可不想再让大哥再死一次!”无忧以同样的音量,回答单膝跪在地上的礼敖。
“罢了,你只可在我身后,不可妄动,”礼敖见面前的人儿极其倔强,便妥协地对着无忧摇头。
礼敖并不想无忧参战,就算她有能力能替他搏一搏但这次是他的仇,并不是无忧的,她没有理由掺进来。
无忧看着礼敖那副神情,察觉到他的意思,赶忙在他身后大声道:“这魔头一日不除,就不会有一日的安宁,杀了魔头替天行道,是我的侠义,锄强扶弱的肝胆,礼大哥,你不是一个人!无忧和你一起杀了这魔头!”
礼敖被无忧的话震住,他转头看着无忧大笑起来,手里的弯刀此刻竟是亮了起来。
他忽得停住大笑,对着无忧道。
“好啊,那就一起,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小无忧的功力变得如何了?”说完,礼敖就直接冲了上去。
无忧高声应道:“好啊!”,随后挽了个剑花,紧紧地跟在礼敖身后。
柏聪轻笑,他的实力就算是他二人加起来,也不过尔尔,凭他二人也想杀了他,简直痴心妄想。
一瞬间,三人在宴席上大战起来,周围的人架不住内力的冲击纷纷逃窜,一时间原本喜庆的酒席变成了残破不堪的废墟。
柏聪伸出两只布满黑色纹路的手,周围的所有物什竟全都被召唤起来,天际也变得乌黑,鸟兽虫鸣尽皆消散。
无忧深感不妙,这魔头是要将整个石寿镇都埋了!
“礼大哥,快离开这里,这魔头是要把整个石寿镇都毁了。”
“哈哈哈哈,晚了,魔功已成,你们不过都是些过街老鼠,早晚会死。”
“让我们死,老子会在你杀死我们之前把你杀死!”
礼敖不顾无忧劝阻,再次执刀向前,他这次的攻击攻势极猛几乎癫狂,手里的弯刀接二连三的划过柏聪的胸前,刀刃散出的斩刃将柏聪的衣物近乎撕碎。
狰狞的疤痕自他脖颈处直至延伸到胸膛,可怖又十分瘆人。
“哈哈哈,不自量力,你现在在老夫眼里不过是只可以碾死的蝼蚁,不足道哉。”
邪功即起,万物悲鸣。
一瞬间黑气凝绕,将所有房屋全部吞噬,唯独只有白木其的婚房,未曾波及。
“礼大哥,快撤回来,这邪功可是能要人命的,这地方唯一安全的就是那个婚房!”
无忧大喊,看着礼敖与柏聪拼杀,直至最后,礼敖不及练成邪功的柏聪,从半空中直接跌落,亏得被无忧接住。
“手下败将,去死那,老夫现在就解决掉你们,再去找木其,”柏聪狰狞着舞动着扎满尖利兽爪的双手,再次追上。
无忧扶着受伤的礼敖挣扎着向着那婚房逃去。
“想去那儿,你们可没有这个机会,”柏聪发力快速飞身上前,将无忧和礼敖的去路截住。
柏聪亮出兽爪,对空而笑,“你们,都去死吧!”
礼敖大喊:“无忧,小心!”
只见无忧将所有内力凝聚于丹田,猛然发力,一掌挡住柏聪劈头而下的兽爪,一瞬间柏聪竟是呆呆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无忧纳闷,她刚刚虽是拍出那一掌来,但那一掌危害确是不大,她是抱着侥幸心理,拿命去赌。
随着无忧收掌,那柏聪竟是应声倒地不起,只见一个身穿嫁衣的老妇,手拿着一把带血的短刃,神情凄凉。
只是一刻,老妇手里的短刃脱落,她身体失去重心,瘫坐在地面上,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来。
“终于……死了……”
躺在地上的柏聪双目无神地盯着湛蓝的天际,此刻太阳初升,鸟兽虫鸣再次起来。
那柏聪的脸就只剩下一块枯骨,直至最后枯骨都化为了一滩黑水。
无忧惊诧。
“他就这么死了?”
礼敖捂着伤口道:“练了这邪功,死后定会化成一滩黑水,最后不复存在,灵魂都不得超渡。”
无忧再次看向那老妇,眼熟至极,黄泉塔内那双忧郁眼睛的主人就是这个瘫坐在地上的老妇。
白木其眼神悲凉,她并未有所动作,杀了她多年心心念念的仇人,既不高兴,也无笑意,心里头静得如水,平静地看着那一滩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