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拍掉屁股后头的尘土,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高入云层的楼宇:“这木头人还有机关兽都被解决掉了,这下一步,是不是该出来真人了啊?”
“哈哈哈,这位小友,说的还真就对了,这不是,本阁主出来迎接二位了吗?”
一道爽朗的声音自楼内传来,一个紫色的身影竟是从百丈高的地方飞落而下。
一头的乌黑的发丝在空中翩翩起舞,日头恰好打在他的蛇形面具上,打眼一瞧,还真有点儿像是出尘绝世的谪仙人。
“二位,到我这阁楼有何贵干呢?”
千昱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缓缓地扇了两下。
无忧看着面前这位气质不俗的追踪阁阁主,赶忙眉开眼笑道:“嘿嘿嘿,看着阁下气质不俗,活像个出尘绝世的谪仙人,想来您就是千阁主吧。”
千昱阁主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心里头早已经是乐开了花。
“小友,当真如此是这么认为我的?”
“那可不,江湖上谁人不晓这八年来,追踪阁逐渐从小门派做到大门派,现如今已经成为乾朝的第二大势力,这其中定是有千阁主的良苦用心。”
“所以说,千阁主不仅超凡脱俗,而且啊,还才华横溢,”无忧说完,笑嘻嘻地看向沉浸在她马屁中的千阁主,不由得暗喜,八年来这家伙的性情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一旁地宋钰看见无忧如此厚无颜耻的一面,早已是翻了好几个白眼。
千昱被无忧夸得心花怒放,爽快地将折扇子一收道:“小友跟我聊得甚欢,就是不知道小友可否跟着我进这楼宇喝上一壶呢?”
“当然,阁主盛情邀请,只是在下这身上恶臭难闻,不知可否借千阁主的浴桶一用,去去在下身上的恶臭味,”无忧双手抱拳,礼貌地对着千昱阁主一行礼。
千昱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到空气里头难闻的味道,真真是跟夜来香有得一拼,赶忙挥舞扇子,掩住鼻子道:“啊哈哈,小友沐浴更衣的地方,请上二楼。”
这句话说完千昱用扇子挠了挠头,转眼间手里头就多了一样令牌一样的东西,随手便甩到无忧怀里。
“去吧,拿着这个令牌便可通行无阻,你只要上了二楼,就一定会有弟子帮你指路的。”
“多谢,千阁主,在下去了,”无忧双手抱拳对着千昱一俯礼,转而又将目光看向一旁地宋钰道:“你多和千阁主聊聊天,好好与千阁主喝上一壶。”
宋钰轻轻点头,对着千昱轻轻行了一礼:“有劳千阁主了。”
“不劳烦,不劳烦,来这位白衣小友这边请,”千昱看向宋钰的目光包含深意,他缓缓挥动着手中折扇,觉着这面前的少年有些熟悉,想要细细探查一番,但这浑身上下散发的出尘气质又让他望而却步,不由得心里啧啧称赞。
无忧看着面前的两位进入了高楼,她转头脸上笑嘻嘻地进入了二楼。
上了二楼,这景致真不是一般地好,灵活的机器蝴蝶一直在飞,还有自动开关的木门,各色珍奇的机关花朵。
“这地方,简直就是天堂!”无忧双手抚摸着金色的房梁柱子,由衷感叹。
跟在她旁边引路的弟子,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反而是看到无忧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弟子颇有些想笑。
“贵客,洗澡水已经准备好,还有您的衣物也已为您备好,请移步望月间。”
看呆了地无忧这才回过神来,手足无措地道:“好好,在下刚刚看的入迷了,入迷了。”
看着望月间精致的装饰,一幅竹画,一盏油灯,两三把桌椅,一张简约的玫红色床榻。从头至尾,从始至终,这千阁主透露出来东西可以用“雅”字来形容。
坐落在客厅里的浴桶已经是烟雾缭绕,无忧可算是能脱掉这身上的皮了。
她身上的味儿,自个儿闻了都想吐掉。无忧利落地脱掉乞丐装,一跃而下与温热的白水撞了个满怀。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躯,整一个人都在处于舒服放松的姿态。
另一边,高入云层的楼宇之上,宋钰与千昱面对面而坐。
千昱阁主手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扇着,上头赫然写着“千昱”二字。
坐在对面的宋钰见到二字,对这千阁主的性情一时明了。
此刻,衣着优雅气派的千阁主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少年郎,微微一笑:“来,小友,这壶酒可是我在十年之前埋下的陈酿,最近刚刚打开,小友可否替我尝尝啊?”
“好,阁主盛情,晚辈岂能辜负,”宋钰拿起一杯清酒即刻便喝了下去。
此酒入口绵密,回味甘甜,喝下后,心里头暖洋洋的,颇有千阁主身上的儒雅之派。
“好酒,”宋钰品尝一番后,大赞道。
“哈哈哈,好酒,小友就多尝一尝,”千昱阁主看着亲手酿的酒被别人夸奖,别提有多高兴,不由得加快了手中扇扇子的频率。
宋钰意识到对面的人兴致颇高,笑着问:“这酒,可有名字?”
“名字,自是想取,只不过思量再三,就是没有衬我心意的,”扇子啪得一声,被千昱给合上了。
“小友,我看你气质不俗,定是个有学识的,可否请你来给这酒赐名?”
“赐名,好啊,”宋钰爽快回应,拿起桌前的酒水又小尝了一口道:“味道回味甘甜,恍若清晨朝露,温柔舒畅,就叫它朝露酒吧。”
“朝露酒,这名字,不错,”千昱阁主大喜,拿起桌上的朝露酒即刻酌上一杯。
千昱突然放下手中酒杯,话里话外地说道:“小友,喝了这么多酒,进入正题,如何?”
宋钰停在空中的酒杯只是停顿了一下,便收了回来:“阁主说的正题,也正是困惑晚辈多时的事情,晚辈从来的路上就已经听闻追踪阁里头有各色珍奇还有奇巧机关。晚辈今日来追踪阁就是想向阁主求一个宝贝。”
“哦?什么宝贝?说来听听?”
宋钰看着对面人笑容可掬,便继续顺着话头说了下去:“晚辈所求的,是一只会飞的机关鸟。”
“会飞的机关鸟?”千昱脸色一下子苍白许多,“小友要这机关鸟作何用处?”
“实不相瞒,在下姓宋名六,在八年之前,家父被太子殿下钦点,随顾家军追杀南疆反贼,不料,家父确是生死未卜,家母也因此病人膏肓,所以……所以这才……”宋钰说完这话,声泪俱下,对着那千昱哭红了眼。
早已经洗漱完站在门口偷听地无忧,瞳孔震地,隔着门缝,她还瞅见那少年的眼睛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狡黠地笑了笑,随后便立刻将眼睛撇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