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卯时,无忧便一早穿着婚服只身在马上等待太子府邸打开大门。
时间过去了三刻钟,已经是太阳初升之时,天空上的颜色开始呈现出半亮半暗的模样来。
微风拂来,树枝杈上的叶子翩翩起舞。
“小姐,已经是卯时三刻了,这太子府邸为何连门都没有开啊?”
月红站在马车前,面露忧愁地看向一身红色嫁衣的大小姐。
“无妨,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好好的打磨一下脾气罢了,就算是太子殿下让我等上个一二个时辰,也等的。”无忧淡淡开口,神情严肃地看向月红。
月红轻抬头,看着小姐一反常态的神情,倒让她提起了三分警惕,这周围定有太子的人,想到这儿,她对着无忧一行礼道:“是,小姐。”
穿着嫁衣的小女孩,潇洒地骑在马上 ,身后是一群黑衣杀手,前方则是心狠手辣的太子。
咚咚咚~
皇城的铜钟,发出响亮的轰鸣。
吱呀~
太子府邸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了,无忧先瞧见的是一身红衣的男孩,穿着不大合身的喜服颤巍巍地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小男孩昨晚上看着没有睡好,脸上写满憔悴,每走两步路好似就要被风吹倒似的。
他轻轻地揉揉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女孩在初日的太阳等待着他。
“你来了!”男孩的眼里闪着光,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喜悦,他看见坐在马上的女孩对着他绽放出明媚笑容。
无忧飞速下马,一步步地来到宋钰面前,优雅地行礼道:“九皇子殿下,臣女早已等候多时。”
还未行完这一礼,便听见府邸内传出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哈哈哈,久等了,顾家小姐,”太子一身绛紫色长袍,头顶上簪着楠木簪子,手里头拿着的是画有千里江山图的玉扇,从大门走了出来,他先是抬头看向宋钰,又停顿了几下即刻又将目光投向了无忧,满脸堆笑的道:“是本宫失策了,不该让今日的主角等着这么长时间,钟声已经响起,我们即刻启程,前往皇宫。”
无忧面不改色,自是以笑脸相迎,即刻下马对着儒雅的太子殿下行礼道:“哪里,太子殿下面前没有主角,太子殿下只管往前走,顾雁南自行跟在太子后面,时刻保护太子安危。”
“哈哈哈,如此,甚好,”宋景明三步两步便走上了马车,九皇子也被太子的手下人带进了另一辆马车。
无忧目送着前头的太子仪仗逐渐远去,她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什,对着月红使了个眼色。
月红即刻回身对着一众小厮吹了一个口哨,随即无忧便把黑色物什打破,一瞬间浓烟滚滚。
搬喜轿子的小厮一瞬间变成了黑衣杀手,这些个人正是她父亲请来的江湖人士,他们闯入烟雾中将太子的人全部杀死,不到片刻,血流成河。
无忧拧紧眉头,将头发弄乱,婚服撕破,顺便在地上摸了两把烂泥,带着一众黑衣人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月红紧紧地跟在小姐身后,身下的马,速度一阵快过一阵。
无忧对着月红道:“他们还有多久就要进入皇宫了?”
“还有不到一刻钟!”
“月红,将军和夫人离开皇城了吗?”
“小姐,夫人和将军已经启程前往乐洲了,三日便可到达乐洲。”
“月红,对外说南疆反贼将镇远将军极其夫人绑过去的,其目的是为了将大乾战将同归于尽,推翻乾朝皇权。”
“是,小姐。”
随着马速加快,无忧离那九皇子所乘的喜轿越来越近,她故意高声喊道:“救命啊!后面有反贼!救命啊!”
前头的太子仪仗听到有刺客,顿时慌了阵脚,行进的速度霎时间加快,跟在后头的仪仗队跟不上速度各自四散逃开,躲了起来。
临近宫门,无忧的速度故意慢了下来,佯装摔下马,被后头的一众黑衣人抓住。
宫门前的人看着无忧浑身上下披头散发,狼狈至极,一时间方寸大乱慌了阵脚。
坐在轿子里头的宋景明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车,玉扇子轻轻一打开:“弟妹现在这是闹得哪一出?”
“佯装被绑亏你想得出来,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呵呵,南疆反贼当道不假,臣女现在只不过是再给太子殿下提个醒罢了,现下贼患当道恳请太子殿下准许顾家军到南疆平了贼子。”
“顾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抗旨不遵,欺瞒陛下,当诛九族!”
无忧心头一紧,千算万算,终当是落了空。
“你们顾家可是位高权重,是陛下想要收了你们顾家的兵权,除了你们全家。”
宋景明边说边缓步走到无忧面前。
“不过,既然你顾雁南这么想要离开皇城,本宫可以,帮你一把。”宋景明笑着说完这句话,优雅地理理绛紫色长袍继续道:“只不过,你离开皇城的代价是家破人亡罢了。”
随即宫门大开,李公公捏着嗓子恭迎太子,随后便是带着一行人站在了无忧面前,掐着嗓子得意扬扬的道:“顾雁南,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今日,咱家先头就看你印堂发黑,这下子,去送死了不是。”
无忧抬起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公公,这眼神让前来宣旨的李公公不寒而栗,急忙打开御旨高声道:“因顾家小姐顾雁南抗旨不尊,欺瞒陛下,但念在是有功之臣之后,特命今日起即刻举家前往南疆平了反贼,并,只可带一千将士,前往平反,如若平反不成,诛九族!”
一言毕,无忧沉重地接过,远远地看着宋钰的马车进入皇宫,心里头不是滋味。
李公公继续趾高气昂地高声道:“顾雁南你再抗旨小心你的小命不保,你们顾家现在已经被夺了兵权,只有一千将士,咱家倒要看看你在南疆那个鬼地方究竟能活多久。”
无忧并未作答,只是呆呆地看向地面,没想到,她的计划是如此的幼稚,还妄想要保护全家人的性,简直就是天真。
她双手攥红了御旨,不甘心地擦擦眼角处地泪水,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李公公行了一礼,语气淡淡地道:“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嫌弃地向着地面吐了两口唾沫,便领着一行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