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的关键,是九皇子,九皇子消失自然而然就我们顾家就要被认为抗旨不尊,弑杀皇子,那倘若九皇子没死,我就要和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完婚,到那时候,女儿想要离开皇都都离不开了。”
无忧低头,看看桌面上的佳肴,轻轻摇摇头,但不到片刻眼睛突然泛亮道:“假死,我可以假死蒙混过关!”
“假死,乖女儿,你要怎么假死,退路如何,后续如何,你万不可是一时兴起!”赵玉汝赶忙站起来,踱步走到无忧身旁,满脸愁容。
“娘,”无忧轻笑一声:“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顾家陷入绝境的!最近南疆正闹匪患,你和爹派几个可靠的江湖人士,在大婚之夜将女儿给绑了,然后我在从望湖那里逃回师父的帽儿山,这样既可以让顾家逃得了皇城又可以让女儿逃离婚礼,如何?”
“况且您和爹爹不是早已经知道九皇子殿下在师父那里了吗?”无忧话锋一转,抬眸立刻看向正在喝茶的赵玉汝。”
自打无忧进门赵玉汝就一直在向她打听那个男孩的事,更何况那男孩坠崖的地方正是山崖下,思来想去,无忧就把她这个胆大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还真让她赌对了。
“咳咳,是个好方法,不过,必须挑个好时机下手,咱们归还九皇子的时间,得从长计议。”
赵玉汝淡定地举起茶杯,轻轻地道,心里暗喜,真不愧是她赵玉汝的女儿,真是聪明绝顶。
一杯茶饮尽,妇人的满脸愁容眨眼间竟全都消失了,她极其温柔地道:“我和你爹爹不求你上进回报什么,也不求你能护得了家国,只是愿你能在这将要纷乱能有一方落脚之地,就可以了。”
无忧听后,眼角忽得泛起泪光,又立刻将眼泪往回收去,对着妇人定定点头:“这个时机,就定在太子生辰,如何?也就是下月八月中旬,到那个时候四方宾客来袭,女儿亲自领着九皇子到太子殿下面前,这样即避开那些个暗枪,还能让那些个弹劾顾家的群臣看见,咱顾家的威武!”
“好好好,都听咱们南南的,给先把这个鸡腿给吃了吧,吃完后便睡下,明儿个再赶路回帽儿山哈。”
“嗯”
无忧轻轻点头,对着面前的花容妇人笑了起来。
入夜
今夜月色寡淡,树上的蝉鸣叫的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就连风吹过的地方都是燥热的。
无忧睡到半夜被热了起来,放在盆子里的冰也全都化成了水,她只好起身打开窗子,享受风吹过额头蒸发热汗后的清凉。
她轻抬眸看向月亮,心里头不禁泛起涟漪,她一想到乾帝下达的旨令,还有太子的咄咄逼人,倘若不采取行动,恐怕,在这皇都里头再无顾家所在的痕迹。
定定地望着有残缺不全的月亮,她的眼角处竟不自觉地流出两行清来。
直至天将亮了起来,无忧才有了睡意。
待她再醒来时,已是正午,闷热之意将她团个包围,无忧随意地起身冲了个凉水澡,穿上一袭红衣,带着娘亲给准备的包裹,翻身骑上马,即刻飞奔回帽儿山。
她身后的尾巴,自昨日起就已经跟着了,跟狗屁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条路都没能甩掉。
只能继续佯装赶路,一会儿往西走走,一会儿又往东走走,直到日头偏西,无忧还悠哉悠哉地吃起来娘亲给带得牛肉干。
“喂,几位大哥,跟着我这小屁孩一路了,是不是累了啊?正好,我这儿有牛肉干,你们可以尝尝,一口下去,那叫一个香甜麻辣。”
无忧将手心专门摊开,露出几根牛肉干,满脸堆笑地看向前方的灌木丛。
灌木丛的另一边几个黑衣人蹲在后头,窃窃私语道:“大哥,上头交代咱的任务是不能打草惊蛇,还让咱跟着这丫头,知道九皇子的下落,现下可好,被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了咱的行踪,怎么办?”
一位身穿紫袍的长发男人,微抬眸子,透过灌木丛的间隙看向还在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笑的小丫头。
他轻轻一笑道:“既是个小丫头片子,那咱还躲什么躲啊?”
说罢便从灌木丛走了出来,潇洒地拍拍身上的尘土,轻咳一声:“我们此行不过是一路跟随,还请这位女侠给我一条回去交差的生路”。
来人面儿上戴着蛇形面具,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子与他身上的华贵衣着极不相称。
无忧笑得明媚,她素手将一块肉干塞进口里:“是让你回去交差,还是让他们回去交差,这性质可不一样啊?”
“你们跟着我一路,可有什么发现,我一没有藏人,二没有杀人,你们想要的东西压根儿就没在我这儿,你说你要怎么交差。”
“你们追踪阁,不都是拿证据办差的吗?若是雇主要是给你们指错了目标,你们不也照样可以交差吗?”
“更何况,我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能打得过你们这四五个青壮汉子吗?”
“我不傻,好不好,这么便宜的买卖你要是不干,是不是很吃亏啊?”
“你即拿得了钱,又可以轻松一点儿,何乐而不为呢?”
无忧嘟噜这么一大串,只为能把这碍眼的四个人给赶走,但看眼前紫衣男子的表情确是紧皱着眉头,她刚刚说的一大通话,难道都不管用吗?
紫衣男子沉默半晌过后,他径直便在一根木桩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知道甩不掉我们就开始谈条件,只是,你谈的这些条件,与我而言没有好处,我即不求官也不求财,只是但求一个问心无愧的君子之风。”
紫衣男子说完还将一把折扇拿在手里,扇面一打开,竟现出“千昱”二字。
无忧无意之间看见“千昱”二字,眸子里头霎时间亮了起来,她忽得将一包子肉干扔在了千昱手里,爽快地道:“追踪阁阁主,世称“千里追风”还真是久仰,久仰啊!千阁主浑身上下真乃当世英雄,小女见到千阁主还真是为之倾倒啊。”
“诶,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我千昱的追捧者,不错,不错,”听到无忧这赞美的话千昱得意洋洋地将扇子更起劲儿。
“还有千阁主啊,小女子就是一个十一岁小屁孩,出门走得着急,这些个牛肉干就当是小女子给您老的见面礼吧,说不定,以后我们江湖还能再见呢!”
紫衣男子看着面前有趣地小丫头,淡淡地笑起来,也爽快地接过那包牛肉干,在无忧的灼灼目光下,将信将疑地吃了下去,随后便将肉干分给了属下。
不到片刻,坐在木桩上的千昱顿感头晕目眩,浑身上下酸痛无力。
千昱这才后知后觉,豁地从木桩上站了起来,“糟了,着了这小丫头片子的道儿了!”没想到他蹉跎江湖数十年,竟会被一个半大不大的毛头丫头捉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朦胧间,昏迷之际,他忽得听见马儿嘶鸣声,顺着嘶鸣声,他极力看去,只见一袭红衣的无忧骑着马,正飞速地朝着他反方向的地方奔离而去。
他使着劲儿的睁开眼睛,怎料这药劲生猛,直接叫他看见地底下的阎王殿,再也瞧不见那袭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