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扬看哥哥和家人说着话,低头继续磨着镰刀,他穿着深蓝色上衣黑色裤子坐在板凳上。
“秋收不是还有几天?”
听到哥哥的声音李修扬抬起头,激动地回答:“哥,我磨刀不是为这个,最近有人在山上不远的地方看到动物脚印,都说是野猪,这不村长怕它们下山来霍霍庄稼,组织人上山打野猪呢,我报名一起去。”
“我刚好想起来刀有些生锈,赶紧磨一磨。”脸上有些婴儿肥的李修杨,看起来稚气未脱,十九岁的少年身高早已超过父亲,长期风吹日烧的皮肤黝黑,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十分喜庆憨厚。
又看着大哥一身军装,双眼迸出亮光,“哥,你回来的正好,跟我们一块去吧,有你在,我们更有把握了。”
男人点点头,“什么时候?”
“定的明天早上村口集合。”说完继续低头磨刀。
暖黄色的烛光下一家人脉脉温情。
此时的苏家,除了苏念楠,其他人全部眼神不善的看着苏念北,男孩吓得往哥哥身后躲,要是平时苏念东也不说什么,愿意纵着弟弟,但今日妹妹一事太严重,他事后听家人提起都吓了一跳,更何况家里人眼睁睁看着南南人事不省。幸好李大哥回来碰上,及时把人抱回来,又去镇上托人拿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苏念楠心虚不已,是她要跟去的,也是她自己下的水,最后更是她自己摔的,看苏念北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有不忍,连忙开口:”是我偷偷跟去的,弟弟不知道,我想出去转转,怕你们不同意,所以....。”
随即苏念楠被全家人狠狠训诫了一顿,苏念北也没放过,天天在外疯跑。
苏念北本来有些委屈,但想到姐姐今天的状况也有些后怕,连连点头,知道错了。
晚上苏念楠回房对弟弟好一番哄才让人高兴起来。
夜里
回房躺在床上,李修丞思绪纷乱,想了很多,包括他这次回来的缘由。
想着想着慢慢陷入昏睡。
梦里一会是当初抱着他腿哭的小南南,一会是长大后笑的肆意的小姑娘,嘴角露出笑意。
李修丞到了生物钟的点醒来,看窗外天色微微透亮,感受着早上独有的安静,拍拍头,丝毫想不起来梦里的事,也未在意。
起床后,到村里把家里的水缸挑满水,村里有一口泉井,喝起来清甜可口,全村人吃饭喝水都靠这口井。
院子里的公鸡此起彼伏的打着鸣,很有生活气息。
村里陆陆续续传来动静,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
不少人拿着工具陆续来到村口,聚在一起各自闲聊着,李修丞兄弟俩赫然在列。
此时的他不再穿着军装,而是件灰色旧衣,打满了补丁的那种。
直到村长一声“出发。”众人消失在山林之中。
与此同时苏念楠慢悠悠的下床,经过厨房去洗漱间,正在摆饭的苏母看见她招呼着:“南南醒了,快洗漱来吃早饭。”
苏家种了不少菜,苏父苏母做事细致,地里的作物收获不少。
饭后,苏念楠跟着苏母下地干活,苏母不让她去,拗不过苏念楠坚持,两人一起去地里。
她主要是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再加上适应这里的生活,总不能看什么都不会。
苏念楠看着远处的山,不可避免的想起李修丞,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头一次与一个男人这般亲近,对男人的触碰也没有排斥的感觉。
印象中与爸爸都是面对面说话,从来没有肢体接触过。
摘了不知道多久,苏念楠腰酸背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受不住的她回家休息。
日头渐弱,山上一行人下山挑着猎物浩浩荡荡的往村里走,两旁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还有人听到消息赶过来,这可是大喜事啊。
村长听到消息赶过来,黝黑的脸上喜不自胜,眼睛几乎眯成一条心,连忙招呼人往大树下宽阔的地方走。
看着放在中间的两只大野猪,一只小野猪,众人满眼热切这都是肉啊,每家分一些,也可以分不少,大家热火朝天的称着重量,所以人脸上带笑,纷纷猜测可以分多少肉。
李修丞站在一边视线不经意扫视一圈,没看到人,疏离的脸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少女孩脸红红的偷偷看他,他浑然不觉。
李父与人闲聊着,对方看了眼李修丞背影满意的点点头,几人相聊甚欢,笑道抽空聚聚,李父憨笑附和。
这边李修丞从苏母嘴里得知南南的去处,心下又想着她之前的不对劲,来到苏家,厨房里忙活的老人慈爱的看向他,“怎的过来了?听说你去山上了?”
“嗯,刚回,奶奶,有些南南的事想问问您。”
老人懂他的意思,语气无奈“你发现了?南南啊被前天那场高烧烧了记忆,爸妈也不认得了,修丞啊南南还记得你不?”
李修丞心情沉重摇头,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心内愧疚不已,要是他早两天回来,会不会是不同的结果,声音微哑:“奶奶,明天我带南南去医院仔细看看,你们也放心些。”
苏奶奶喜笑颜开,拉着他的手,“好孩子,还是你细致,是得好好看看免得留下病根,南南在屋里呢,她倔着不想去,你去跟她说一声,她听你的话。”
苏念楠正坐在桌前沉思,无意识的咬着手指头,脑子里跟家人相处的记忆少的可怜,她又没有记忆,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门外敲门声吓了她一跳,连忙收回思绪“谁啊,进来。”
李修丞推开门就看到窗边的女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这边,看到是他松了口气,语气娇憨:“你怎么来了?”
男人走进摸摸她的头,关心的问:“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苏念楠声音又轻又软。
李修丞语气低沉幽暗起来:“明天带你去镇医院看看。”
苏念楠不想去医院,但也明白只有去了他们才能真正安心安心,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应了。
晚上,李母高兴地拖着今天分的小野猪,已经想好它的最终归宿,喜不自胜的对李父道:“过几天正好派上用场。”
李修丞进门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看向自己亲手抓的野猪眼神复杂,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