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即便好奇,姜棠宁都没敢偷听他们的对话,一个人来到医院的天台散心,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
当她回到病房,那两人已经离开,只是整个病房都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
姜棠宁用手轻掩着口鼻,微拧着眉,望着站在窗前抽烟的男人,虽然心底有些反感,但还是假装关心道。
“时哥,养伤期间还是不要抽烟比较好,抽烟伤身。”
男人没有回头看她,一圈圈云烟在他眼前消散,他低垂着眼眸,望着窗外的风景。
姜棠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了一会,便安静地走远了些。
既然对方心情不好,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免得这男人把气撒在她身上。
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发呆。
其实她心中有好多疑问,但都不敢问出口,怕男人怀疑她动机不纯,而且就算问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算了,一切等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吧。
她真的好想回国,好想回到课堂上课,想念老师同学......
就在她神游之际,时承朗已经将烟头碾灭,走到她面前。
姜棠宁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抬眸看向他,疑惑地问道:“时哥,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姜棠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魔方。
在她以为男人不会给出回应的时候,男人却突然开口。
“宁宁,你恨我吗?”
闻言,姜棠宁眼睛陡然睁大,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时哥,为什么这么问?”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就行。”
恨啊,当然恨,突然被拐到这个可怕的地方,不但不能上学,每天还要战战兢兢地讨好拐走自己的人,甚至以后还可能被这人侵犯,怎么可能不恨呢?
原本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不幸的事,孤身一人努力生活,已经够惨了,现在还要被人剥夺人身自由,被压制本性,强行驯服,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了。
但姜棠宁知道这些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一旦说了这些话,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国了,也许她会在受尽折磨后,被埋葬在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地。
她轻轻摇了摇头,状似情真意切地说道,“时哥,我开始确实恨你,但这几个月的相处,让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所以我就不恨你了,反正我没有家人,孤苦无依,跟着你还有口饭吃,不需要为生计发愁,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真挚。
时承朗注视着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突然轻笑出声,什么话都没说。
姜棠宁见他这种反应,心里有些没底。
难道她刚刚回答得不好吗?
但如果说自己一点都不恨,还很感谢他,这未免太过虚伪,一听就知道不是真话。
这男人这么狡猾,怎么可能相信那些虚伪的话,所以她才说了刚刚那番话,真假参半,最难辨别。
时承朗又点燃了一根烟,缓缓说道:“我们后天回国。”
姜棠宁眼神陡然一亮,惊喜地看向男人。
没等她说些感谢的话,时承朗就离开了病房。
*
回国的第三天。
姜棠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整个人有些丧气,哪还有刚回国的喜悦。
因为她被关在这栋别墅里已经三天了,周围有人监视着,她的活动空间只能在这个别墅内,根本出不去。
三天前,时承朗把她带到这里后就没再出现,她又没任何通讯工具,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回国时的喜悦早已被这三天的焦虑冲淡。
原以为回国后,她就能回到学校上课,重新获得自由。
结果却继续被时承朗限制着人身自由。
这次更惨,连对方人影都没见着。
不过她还是安慰自己,起码她已经站在祖国的土地上,呼吸着祖国的空气……
当初在金三角地区,她都平安无事,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三天里,经过反复的自我安慰和鼓励,她该吃吃,该喝喝,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到了傍晚。
时承朗终于出现在别墅里。
他没敲门就直接打开姜棠宁的房门,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把正在看书的姜棠宁吓了一跳。
男人点燃一根烟,什么话都没说,整个人看着有些颓然。
姜棠宁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有些震动。
怎么三天不见,这男人邋遢了这么多,头发凌乱,眼底有些青黑,连胡子都没刮,胡子拉碴的,还满身烟酒的气味……
这身衣服好像跟三天前的一样,想到这点,姜棠宁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
果然是臭男人。
时承朗将女孩嫌弃的表情收尽眼底。
真是个小娇气包。
如果到了萧绪凯那变态手上,她怎么受的住?
想到这些,他就感到一阵烦躁,脸色越发阴沉和狠戾。
姜棠宁以为是自己的嫌弃太过明显,惹怒了男人,于是努力收起表情,摆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时哥,你最近很忙吗?”
“嗯。”
男人回答地很敷衍,但姜棠宁不打算放弃,难得见到他,必须提一提上学的事。
“时哥,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不出现,我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
“对啊,我怕你出事。”
男人冷笑了声,“呵,你是怕我出事,还是盼我出事?”
姜棠宁拼命摇头,“我是担心你,毕竟我现在无依无靠,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即便知道这丫头在说谎,他还是被这句话取悦了。
他将手上的烟按灭后,向女孩招手。
“宁宁,过来。”
姜棠宁乖巧地走到男人面前,但不太敢坐他身边,怕他突然对自己动手动脚。
“时哥,怎么了?”
男人没心情跟她解释这些,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啊!”
姜棠宁吓得尖叫出声。
“闭嘴!”
时承朗将女孩横抱在怀里,头埋在女孩的颈窝处,发出的声音有些闷。
他觉得怀里的女孩很软很轻,滑嫩的肌肤有些冰凉。
真没想到这丫头看起来这么瘦,抱起来却这么舒服。
姜棠宁浑身僵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在她颈窝处喷出的热气。
这让她寒毛竖起,浑身发颤,身上的男人就像一条毒蛇,而她则是被毒蛇缠绕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