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朗被姜棠宁的刻意提醒气笑了,这丫头估计真把他当成变态看待。
如果他真是个变态,哪会在意她究竟几岁,更不可能因为她的提醒或者哭泣就打消念头,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天真还是愚蠢。
但他并不打算跟这丫头解释这些,免得她蹬鼻子上脸,恃宠而骄。
“程宁宁,你别在我面前耍些没用的心机,你需要记住的是,你从头到脚都属于我,我想什么时候碰你都行。”
“还有,回国后,闭紧你的嘴,别以为有人能救你,要让我知道你乱说话,那你一辈子都得待在这里,别想上学了,知道吗?”
听着男人威胁的话语,姜棠宁大气不敢出,耳边都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还有一种被戳穿心思的慌乱。
只能低垂着眉眼,默不作声,生怕被男人看出她的心虚。
因为这男人猜对了,她确实打算回国后逃跑,然后报警,将这个男人绳之以法,那自己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然而,刚刚被男人一番警告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她忽略了很多关键点。
比如这男人背后的势力是什么?
他们这群人在这边做的是什么勾当,是不是真的违法,她对此一无所知,更没有证据,报警也没用。
自始至终,大家都对她有所防备。
既然这男人能随意回国,还敢放她去上学,说明国内也有他的势力,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男人喜怒无常,上一秒明明对她软语劝慰,下一秒却变成了威胁恐吓,她根本猜不透这男人,更不敢与他为敌。
思及此,姜棠宁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层密不透风的黑网套住,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出来,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
接下来的日子。
姜棠宁变得更加谨言慎行,对男人十分顺从,也没敢再耍些小心思,生怕惹怒了这男人,导致自己无法回国。
幸好这几天,时承朗都表现得很正常,没再对她做出不轨的动作。
这男人身边有专业看护,已经不需要她的照顾,也不像之前那般随意使唤她。
姜棠宁猜想大概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惹得这男人不高兴,才这样疏远她。
这男人就连病房都待不住,整天往外跑,让姜棠宁觉得生病住院的是自己,整天留守病房,哪里都去不了。
但想想,倒合了她的心意,不用照顾喜怒无常的男人,她求之不得。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开心,不然这男人肯定又会变着法折腾她。
所以只要时承朗在病房里,她就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睁着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很害怕失去“宠爱”,正在努力乞求男人的原谅。
这招果然奏效,起码男人没再为难她,还让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姜棠宁深知对付时承朗这种吃软不吃硬且十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装乖顺和依赖才是必杀技,当然这还得归功于她精湛的演技。
她在心里暗道:“自己果真是演戏的那块料,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这悠闲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今天,时承朗难得待在病房养伤。
他坐得跟个大爷似的,看了眼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孩,“宁宁,过来给我削个苹果。”
姜棠宁听见男人唤她,立刻起身应道:“好的,等一下。”
她挑了个特别红的苹果,然后坐在男人身边削皮,削得十分仔细认真。
她有点强迫症,一定要保持一根果皮的完整,不让它断掉,长长的一根果皮就这样垂下来。
时承朗专注地看着她削苹果,那个鲜红的苹果在女孩的手上慢慢褪去外衣,露出里面的果肉,纤细白皙的手指不时地触碰到里面的果肉。
也许她的手指也沾上了苹果的甜味......
时承朗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神情专注地看人削苹果,甚至不舍得挪开目光,比起果肉,那白皙滑腻的手指更加诱人。
脑海中突然出现那天他舔舐女孩指尖的画面,以及女孩受到惊吓的模样。
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孩的手上。
这丫头的手一点都不像出生于穷苦家庭,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宁宁。”
“啊?”
姜棠宁没想到男人会突然出声,被吓得手一晃,锋利的水果刀瞬间划断了果皮条。
这可是她小心翼翼保留着的果皮条啊,居然就这样断了。
虽然最后都是进垃圾桶,但还是让她觉得难受。
回头嗔了男人一眼,微嘟着唇,眼底都是掩盖不住的愠怒。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逾矩了,自己居然被怨气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竟敢瞪这阎王。
姜棠宁在心底暗道不好,这男人要是突然生气,不带她回国怎么办?
她立刻一脸无辜地看着男人,轻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说道,“时哥,果皮断了。”
时承朗看着这丫头堪比翻书的变脸,只觉得好笑,“断了就断了,我又不吃果皮。”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丫头露出嗔怒的表情,还挺赏心悦目。
小小年纪一颦一蹙就这么勾人,难怪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如果不是他,这丫头估计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结果她倒好,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一点都不知感恩。
姜棠宁听了男人的回答,确认他真没生气,才稍微松了口气,于是问道:“时哥,你刚刚为什么叫我?”
时承朗回过神来,“你之前说你家里很穷,还寄人篱下过了一段日子,但我看你的手如此白皙娇嫩,不太像干过活。”
姜棠宁随意地翻转着手掌,看着看着,眼底涌起一丝落寞。
“我们家虽然穷,但我是阿爸阿妈的老来女,他们很宠我,我没干过家务,最辛苦的时候是在叔叔和婶婶家,他们天天让我干各种家务。”
“原本我的手更好看,就是那一年伤了,手上都有了些细纹......”
时承朗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丫鬟命,小姐心,这丫头不就是吗?
他突然伸出自己宽厚的手掌,将女孩的纤细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不管姜棠宁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时哥,我还没削好苹果呢,你抓着我的手,我削不了。”
男人没理她,用他充满茧子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女孩娇嫩的手掌,突然开口说道。
“宁宁,我这手才是干活的手,你这手比那些天天保养的女人还要娇嫩滑腻。”
姜棠宁觉得这男人的手好粗糙,咯得她的手生疼,尤其听到男人这般轻佻的话语,惹得她秀眉微蹙。
这男人不会又发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