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宁沉浸在自己的励志发言中,越说越起劲,觉得自己就像人生导师,指引着迷途中的程淮。
压根没注意到男人此刻的神情。
程淮垂眸认真倾听着,墨色的黑眸愈发狠戾。
姜棠宁语毕,拿起桌面上的姜茶,一口喝完,轻叹了声。
“我其实很要强,很少跟别人说起自己的事,这次跟你说这些,也是有感而发,希望能对你起到鼓励作用。”
说这话的时候,姜棠宁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自己还没获得成功,而且看现在的情形,程淮好像比她有钱。
但想了想,觉得钱不完全是衡量是否成功的标准,她的底气突然变得很足,继续着自己的观点。
“程哥,既然店名对你而言有重要意义,那坚持不改是对的,但我觉得你可以在运营上下功夫。”
“首先你需要做出一款符合大众口味的特色面作为店里的招牌,尽量低价引流,吸引客流量。”
“然后就是做一些常规促销,进一步吸引顾客,最后才是重中之重,那就是把面条品质做好,筋道顺滑不成坨,这样才能有回头客。”
程淮十分认真地听着女人的建议,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同,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棠宁,你的思路很好,我可以聘请你当我们面馆的运营顾问吗?”
姜棠宁之前还愁着没副业,这不是送上门吗?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在这方面也不是专业人士,万一搞砸了人家的店怎么办?
于是摇了摇头,“我就一演员,在运营上不具有专业性,我给你的建议,基于我朋友开店的一些心得,我们经常一起商讨对策。
“我这种半吊子去帮你,怕把你店搞垮了,你还是去聘请专业的运营吧。
“不过我要是想到什么好点子,就发给你看看,保证不收费。”
程淮:“我不需要专业的运营顾问,你偶尔告诉我运营的点子就行,知识付费很正常,我不能白嫖你的创意。”
“可是你收留我了呀,我给你提建议怎么能收费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男人望着她,一贯淡然冷漠的眼眸染起了一抹温柔,嘴角的笑意氤氲开来,“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谈这些。”
“那才对嘛。”
程淮今晚笑得很频繁,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既然失忆了,那就不要再想起来了。
思及此,男人的目光逐渐灼热,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姜棠宁发现了男人的目光,疑惑地问道:“程哥,你刚刚是在看我吗?”
程淮毫不遮掩地承认道:“嗯,我刚刚确实在看你。”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只是单纯地觉得你漂亮。”
姜棠宁微微一怔,“谢谢。”
此时的她有点双标,换作平时,她会纠正对方盯着女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现在她却没那么做。
她想起男人刚刚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像是欣赏美貌,更像是......
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闪过,她突然瞪大了双眸,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
“程哥,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听着女人有些急切的提问,程淮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神态自若地说道:“我搬过来那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姜棠宁紧盯着男人,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结果有些失望,男人似乎真的不认识她。
她眼底透着失落,有气无力地回道:“好吧。”
沉默了片刻,姜棠宁觉得今晚经历了好多事情,瞬间感到疲惫,起身告辞,“我有些困,我想回房睡觉了。”
“好,跟我来。”
程淮站起身,带她回自己的房间,然后亲手换上新的被套和被褥,将床收拾的十分齐整,才嘱咐道:“早点睡吧。”
姜棠宁站在男人身后,看着男人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嗯,晚安。”
程淮拿着换下来的被子和枕头走向客厅的沙发。
姜棠宁将门缓缓关上。
男人走后,她的困意消散了不少,扫了一圈男人的房间,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心大,居然入住男人的房间。
虽然现在是朋友,但彼此其实都不太熟悉,甚至没有聊起家庭情况。
男人没问,她也不想提,当朋友不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家庭背景。
思来想去,她并没有真的睡在男人的床上,而是睡在房间的沙发上。
外面的台风侵袭了一晚上。
姜棠宁的睡眠断断续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暴雨的敲击声吵醒,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
这梦居然是上次离家出走后,住旅馆的惊险遭遇。
姜棠宁被男人猛地用力从浴室拉出来。
她刚要喊“救命”,就被男人一把推到墙上,双手被反扣,导致她根本无法动弹,就连娇嫩的侧脸都被按在潮湿的白墙上,导致她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此刻的她完全受制于人,刚刚猛地撞到墙上,脸上身上都疼痛无比......
比起身体的疼痛,最可怕的是对身处险境的无限恐惧。
男人森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偷听。”
姜棠宁艰难地把脸往旁边挪一下,让自己的嘴巴能出声。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只是过来洗澡,洗完准备离开,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你们。”
女人的声音十分娇弱可怜,正常男人听了,都很容易动恻隐之心。
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从来就不是正常人,这画面不会勾起他的恻隐之心,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姜棠宁身后的声音响起,距离似乎更靠近了几分,带着冰冷的笑意轻轻地传入她耳朵,让她汗毛直竖。
“小丫头,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但你听了不该听的话,那你只能闭着嘴出去了。”
姜棠宁脸色倏然惨白,眸光闪烁着惊恐,浑身微颤,双腿发软,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声音带着浓重地哭腔,“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根本没听懂你们的聊天内容,也绝对不可能外传。”
“我才十四岁,我爸爸妈妈都没了,现在已经是个孤儿,被亲戚虐待,受不住才逃跑出来,你们就放过我吧。”
她试图用自己的可怜身世唤起对方的良知。
结果她低估了人性的黑暗。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恐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十四岁呀,正是鲜嫩的年纪,反正你无依无靠,被卖了也没人知道,真是太合我意了。”
姜棠宁突然瞪大了双眼,脊背绷紧,脑袋一片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虽然身处泥泞,但她根本不想死,更不想被卖到可怕的地方,她想回学校读书,想爸爸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