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用南疆兵团长绒棉做出来的棉被陪嫁,绝对够用。
这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好玩意。
别看袁秀芬平日里对陈宁管教严厉,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大丫头的。
“咋样都行,您自个看着弄。”
陈知行交代妥当。
出门的时候,他带上阎阜贵新发的棉袄,推着车往大院外走。
“知行,怎么还带着棉袄上班呢。”
秦淮茹刚好在大门外,随口答话。
“三大爷的棉袄有问题,我帮忙处理一下。”
陈知行应了一声,跨上自行车。
秦淮茹看着陈知行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干啥,连话都不跟她唠不了几句了吗。
陈知行来到办公室,放下棉袄后,走到程家兄弟面前。
“陈队。”
“陈队。”
程虎程豹打招呼。
“你俩辛苦了,抓住了孟大宏,破了案子,接下来可以放松两天。”
陈知行笑道。
“辛苦啥,都是应该干的。”
程虎大喇喇道。
“豹哥,昨晚和小张同志有没有交流?”
陈知行露出狭促的笑容。
“没啥交流啊,我背了她一路,到公安局她才下来。”
程豹抱怨:“可给我累坏了。”
“那你俩咋回去的?”
陈知行又问。
“我骑车送她回去的呗。”
程豹自然答道。
“咋回事?啥小张同志啊?”
程虎来了兴趣。
陈知行把昨晚抓捕孟大宏的事,简单跟程虎说了一遍。
得知程豹英雄救美,程虎咧嘴一笑:“人家姑娘趴在你身上不愿下来,肯定对你有好感,你得抓住机会。”
“啥抓住机会啊,净扯。”
程豹脸面有点挂不住,觉得这事挺臊人。
“虎哥说的没错,小张同志肯定是对你有意思,等会你跟我去公安局那边,跟小张同志交流交流。”
陈知行安排。
程虎程豹都是单身汉,要是碰上了适合的姑娘,陈知行自然要推一把。
结婚成家有孩子的男人,肩膀上的责任重,办事更牢靠,不会冲动行事。
不论从组织关怀还是朋友关系上来说,陈知行都有义务帮程家兄弟一把。
“啊?”
程豹有些犯难。
“就这么定了。”
陈知行不给程豹推脱的机会,回去自己办公桌前处理公务。
身为外勤组组长,有许多批条需要他审核签字。
每天必须得花费两个小时,对接外部或内部的申请,审批啥的。
干完了活,陈知行带着小队过去公安局。
程虎和邵斌负责寻找适合的案子。
程豹嘛,则跟着陈知行一起去邵厚信办公室。
咚咚!
陈知行叩了叩门,推门而入。
“来的挺早啊。”
邵厚信停止钓鱼,揉了揉脸。
昨晚抓到孟大宏之后,邵厚信亲自提审,忙碌了将近两个小时。
提审凶犯是一件非常耗神的事。
彻底打垮对方的意志,暴力手段只是其一。
“邵队,程豹同志说想跟小张同志待一会,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批准?”
陈知行笑着问道。
“哟嚯。”
邵厚信挑了挑眉,看向程豹。
“不是,我没有说那话。”
程豹面红耳赤,连忙解释。
“我问问小张同志的意见,要是她同意,我自然不会反对。”
邵厚信起身,走出屋子:“你俩搁这等着吧。”
“陈队,你干啥呢?”
“你这不是嚯嚯我吗。”
程豹又急又气,脸皮发红。
“我这分明是为你好,难道你不准备找媳妇了?”
陈知行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
“找肯定是要找,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程豹有些不自信道。
“找媳妇看对眼就行了,要是小张同志同意和你待一会,证明她对你确实是有意思,你放开胆子干就完了。”
陈知行指点,故意激将:“平时你胆子不都挺大嘛,怎么现在畏首畏尾的。”
程豹一寻思,好像自己确实有点拉了。
当即轻轻咳嗽了几声,调整心态。
不大会,邵厚信领着小张同志过来。
“人我给你们带来了,要怎么个待法,你们安排吧。”
邵厚信背着手:“先说好,小张是我们公安局的一朵花,把她惹毛了,你们可得小心点。”
小张同志瞟了程豹一眼,微微低头,脸上泛红。
“豹哥,我记得公安局后院挺宽敞的,要不你俩去那边溜达溜达。”
陈知行支招。
程豹和小张同志憋了一会,两人低着头离开。
“我瞅着两人好像能成呢。”
邵厚信作出老经验判断。
“问题不大。”
陈知行表示附和。
按照四九城结婚年纪来看,程豹和小张同志都属于大龄未婚男女。
看对眼了,相处个一两周结婚,很正常。
“你手里的这件棉袄,就是上回你说的可能是黑心棉的那件?”
邵厚信问道。
“没错,咱们上哪里拆解这件棉袄?”
陈知行点头。
“走。”
邵厚信招了招手,率先一步往外走。
陈知行跟上。
两人来到一间标注了‘化验室’三个字的房间。
邵厚信敲了敲门,直接推开门进入。
陈知行目光扫过房间。
靠墙放置了一整排普通木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瓶瓶罐罐。
房间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桌面上铺了一大块大理石板。
别的不说,就这张工作台,看着就给人一种非常专业的感觉。
屋里只有一个人,坐在木桌前看着书。
“老洪,有件衣服需要你帮忙拆解,看看里头用的啥原料。”
邵厚信把棉袄放在中央大桌上。
名为老洪的公安转过身,目光落在桌子上。
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先拿起眼镜戴上,再起身来到工作台前。
“棉袄我闻了味道,很刺鼻,怀疑是黑心棉。”
邵厚信补充。
“商人这玩意,杀多少都不带杀错的。”
老洪脸色非常冷峻,透出非常强烈的杀意。
陈知行微微惊诧。
多大恨啊,要对商人斩尽杀绝。
“老洪早些年参加了援朝战役,他自己还有战友都吃过黑心棉的苦头,你别在意。”
邵厚信解释。
“原来是这样。”
陈知行点头,表示理解。
那天袁秀芬提起黑心棉事件后,陈知行特意查了相关的资料。
援朝战役中,有一个大商人叫做王康年,在上海开药店。
他头脑活跃,很会做生意,看中了西药供不应求的需求,搞制假售假的买卖。
援朝战役需要大量医药订单,王康年大包大揽下来,还是玩以次充好,制假售假那套。
大量没有消毒的纱布,玉米粉做的药品送往前线,导致很多战士轻伤变重伤,重伤抢救无效。
前线大量伤员牺牲,很快引起了彭总的重视,调查原因之后,一封电报发到了中南海。
红太阳亲自督办,相关人员全部落马,王康年最终执行死刑。
案件震惊全国。
年长一些的中年人,对这件事的印象非常深刻。
连商人这种职业,在很多人的心里,都变的卑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