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眼睛呈蓝色,浑浊而深邃,身上的皮肤如枯树皮一般,我感觉她的年纪最少有90岁。
在得到女巫的认可之后,我和杨景开走了出来。
这里不像内陆家家户户都有厕所,在这个沙漠中的石村,只有一个公厕,就在村子东头。
厕所虽说不大,但足够满足所有人使用。
而且从来不用担心挑粪的问题,排泄物可以很快的被风干。
我们前面走,扎西和村中的几个男子在我们后面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我们进了厕所,扎西他们也要跟着进来。
“扎西,犯不着这样吧,我们还能跑了不成?”
扎西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大手一挥,领着众人出去了。
厕所很简陋,一堵土围墙建在一条条大石条上面,石条下面就是蹲坑,里面有一堆又一堆被风干了的翔。
我严重怀疑他们擦屁股不用手纸,因为我没看见下面有一点纸的存在。
“开哥,来这儿干嘛?”
杨景开从衣服兜中掏出两个塑料袋,塑料袋应该是前几天装东西用过的,皱巴巴的,然后回我道:
“取血。”
“取血?”这里就两个人,杨景开不会想取我的血吧。
我惊恐,抱着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瞧你那出息,我取你的血我爹得杀了我,你是他义子,我是你义兄,我哪儿会取你的血。”
“那你取谁的血?”
“等。”
我不明白杨景开什么意思,但只要不取我的血,让我等我就等。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们这边一直没动静,扎西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喊道:
“兄弟你们好了没?”
“没呢,今早上吃坏肚子了,拉稀,你们再等等。”
杨景开回应。
“那你们快点。”
……
“开哥,你等什么呢?”
“老鼠,今早上还见几只,现在一只都不见了。”
搞了半天原来杨景开一直在等老鼠,可说来也怪,早上还老鼠成群的厕所现在一只老鼠也不见。
塔卡西的女巫看着怪怪的,按杨景开的意思,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的血给她。
听说在苗寨女人轻轻拍一下你的肩膀就能给你下蛊,更何况现在女巫要的是我们的血,更不能给。
现在不是和塔卡西闹掰的时候,女巫要血我们就给,我不信这里没有现代的检测仪器,单靠人力她能分辨出老鼠血还是人血。
外面的扎西怕我们跑了时不时地就会喊我们一句。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分,两只老鼠才姗姗来迟,老鼠这东西,和蟑螂一样,生命力顽强哪里都有。
等候多时的杨景开一脚一个直接把它们踩死了,把老鼠的眼珠子都踩的凸了出来。
麻利的断颈,接着找一个大的动脉把血全挤出来。老鼠血不多,一只就能挤出几毫升,分别装在我们袖口的塑料袋内,到时候轻轻一划就能用。
搞完这些,我把老鼠尸体深深的丢在了翔堆里面。
“待会出去的时候要颤颤巍巍地走路。”
“为什么?”
“开哥你想呀,我们是蹲坑蹲了半个小时,腿能不麻吗?”
“你小子真机灵。”
我俩是一前一后扶着墙出来的,扎西见我们扶着墙问我们怎么了。
“兄弟,没事,蹲时间长了腿麻,过会儿就好。”
扎西没有起疑心,要把我们直接带去女巫那儿,他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我便同他攀谈起来。
“扎西,没想到你们这儿的人挺长寿的。”
“长寿?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扎西反问我。
“你们波波桑呀,我看着你们波波桑今年有90多岁了吧,身体还挺硬朗,我看再活个10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波波桑是塔卡西的方言,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女巫。
“波波桑?哎!波波桑是波波桑,你不能拿波波桑来说事,我们这儿的人寿命都很短的,平均也就50多岁,有的人你别看他老,其实还很年轻,就拿阿霍叔来说,今年才40出头,但已经和敦煌50多岁的人模样差不多了,寿命和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没法比。”
“另外,波波桑今年140多岁,而不是你说的90多岁。”
“140多岁?”杨景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140,打我记事起波波桑就是这副模样了。”
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鳖,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老妖精。
听到这里,女巫就显得越发诡异和神秘了。
但我又对女巫的140多岁有所怀疑。
绕了几个弯,来到了女巫的住所。
别人都是住在地面,女巫不一样,住在地下。
一条五六米长的石梯直通地底,石梯近乎垂直,每个石阶之间相隔有半米远,不敢相信,140多岁的女巫每天要从石梯爬上爬下。
爬下石梯,我们来到地面,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石质通道。
通道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黑乎乎的 ,扎西轻车熟路,拿来火把照明。
他妈的,女巫家里还有通道,牛逼。
但越往前走,我就越感觉这里像是墓里面的甬道。
不止我这么怀疑,杨景开也怀疑。
俯身低语让我多留意。
我们通过甬道到了“前室”,“前室”里面什么也没放,再过一条墓道到了“后室”,“后室”里面没有棺椁,而是摆了一张床,还是一张石床。
定睛仔细一看,那“石床”是倒放的棺材板。
这下确定了,女巫居住的地方就是一座古墓。
她房间里面还放着其它东西,东西很杂很多,但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一些陶俑。
“波波桑”“波波桑”......
没见到女巫人,扎西喊了几句。
女巫听到声音后,从侧门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两个黑色的小瓶子,见到我们后直接把瓶子递了过来。
顺便点燃了后室里面的煤油灯。
瓶子透心凉,拿在手里就像拿了一个冰疙瘩一样。
扎西递给我一把刀。
“把指头扎破,挤几滴就行。”
“几滴不够吧,我血多,多来点儿没事。”
说罢,我就把自己手腕划了一下,看着是划的手腕,其实我划的是袖口中的塑料袋。
但四周黑暗,谁也看不见。
经过这一会儿的折腾,老鼠血已经有点凝了,我抖了抖才开始流动。
在老鼠血的灌溉下,冰冷的小黑瓶马上就被我装满。
杨景开如法炮制,只是这个话剧演员表演的有点儿夸张,他把黑瓶子递出去之后还差点晕倒,仿佛一个小黑瓶的血液差点要了他的命一样。
递了瓶子之后女巫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话,然后扎西就把乱哄哄的一群人领了出去。
出去之后就再也没人动手绑我们了。
“扎西,扎西,能给我们讲讲神火洗礼的事吗?”我拉住了把我们送到阿霍叔家便要转身离去的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