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房子不是身份财富的象征,车子才是。
一辆差不多的车子价格可以在洛阳买两套房没问题。
听说郑州的车子比较便宜,我们就去了郑州。
金阿索赚的钱要给嫂嫂寄回去,韦兴胳膊后遗症比较严重开不了车用不着。
我其实也不用着,但是杨景开想要一辆我们自己的车,我俩一合计,准备买一辆。
“开哥,一、三、五我开,二、四、六你开,周日给咱们老爹开。”
“老爹不会开车,我们两个开就成。”
......
汽车城转了一圈,像奥拓、北京、昌河、长安等等能卖到10万以下,合资、外资的都不便宜,丰田的皇冠50万,本田的雅阁40万,奥迪A6要50万,宝马528i要80万。
奔驰的更别提了,都是S级的,一个门店也没多少车,但最便宜的下来都得100多万,我们想买都买不起。
里面的销售更拽,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姐,我们喊了几次都没拿正眼瞧过我们。
兜兜转转,最后我们准备买桑塔纳2000,车型比较大众,价格也算合适,销售也很热情。
她帮我们算了价格,车子含各种税一共162000元,谈了半天给我们便宜了2000元。
我们上午看的车,中午吃了饭,下午就拎着钱来了。
我们去的时候,店里没人,销售姐姐正在看报。
见到我们提着钱来,她感到很惊奇,放下手中的报纸:
“呀,你们真的要买呀?。”
销售姐姐满脸的不相信。
杨景开把手提袋打开,里面不多不少刚好16万。
“哇~”的一声,小姐姐直接叫了出来。
手续办的很快,销售姐姐还要帮我们上牌,被我们拒绝了。
新车就是好看,新窗新镜新轱辘,杨景开新车带着我们在市里转圈圈,转了很长时间。
越野车停在了店里,到了天黑,我们才去店里面取的越野车。
没想到去的时候,销售姐姐还在,还给我们准备了四杯奶茶。
“想着你们一会儿就会回来,没想到你们能玩这么久。”
“给你们准备的奶茶都已经凉了。”
小姐姐略表歉意地说道。
我们请她吃饭,被婉拒了。
“人真好,长得漂亮还热心肠,我以后要买车了肯定找她。”
我们出来后,金阿索说道。
“你喜欢他?”
杨景开问道。
“没...没有,我是盗墓的,人家是有正经工作的黄花大闺女,我怎么敢奢望呢!”
金阿索扭过头去,望着远处回答。
外面霓虹初上,分外美丽。
金阿索认为我们这种人和普通人不一样,即使是有钱,也要永远活在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
就像出去住宿,我们找的永远是小旅馆,因为不查身份证,不用登记,当第二天我们走之后,甚至都没人知道我们来过。
金阿索入行没多久,就有了这种思想。
可我倒觉得没什么,盗墓就盗墓,别人看不起就看不起,只要我们能看得起自己。
我看气氛有点沉闷,就提议喝点。
我们找好旅馆,找了馆子喝了点酒,几个人应该都是微醺,因为第二天还要赶路,没敢多喝。
我和杨景开住一屋,可能对新买的车比较新鲜,我们中途下去看了好几次。
每次都是摸摸看看,再坐坐,最后把车锁好。
按道理,明天就该我开,我一定要把油门踩进油箱里。
折腾到半夜两点我们两个才真正睡去。
第二天早上是金阿索把我们房门拍开的。
“景开、山峰,你们醒醒,你们的车停哪儿了?我今天早上怎么没看见。”
我下楼定睛一看,可不吗,车不见了!
和桑塔纳并排的老越野还在。
但桑塔纳已经无影无踪。
我们附近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那时候的车不像现在这样智能,从开车门到打火发动再到打开后备箱,都是一把钥匙。
只要是个开锁高手,都能把车打开。
“我们报警吧。”
金阿索提议道。
但细想一下,报警绝对是个骚主意,骚到不能再骚。
我们这种人,能不和警察接触就不和警察接触。
我们另外一辆越野车里,还装着洛阳铲呢!
警察来了先抓我们还是先抓小偷?
再说了,警察来了车就一定能回来吗?
我想大概率是不能。
我们这边不准备报警,但是听到我们谈话的“好心”老板帮我们报了警。
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我正在拉屎。
“啪““啪““啪“......
“谁?”
“警察,是不是你们报的警?”
我提上裤子待在卫生间思考怎么应对,杨景开一把给我薅了出来。
我以为警察是因为盗墓的事找上门的,但他们压根没问,只是问了丢车的事。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大截,哆哆嗦嗦的大腿也不抖了。
等信息登记完,警察起了疑问。
“车是你们自己买的?”
我们点点头。
“你们从哪儿来的钱?”
“警察叔叔,他是我表哥,家是河北的,他爹在北京开话剧院,家里很有钱。”
“来,表哥,给警察叔叔来一段《霸王别姬》”
我回答道。
杨景开入伙之前就在邯郸的一个话剧院做兼职演员,《霸王别姬》他熟得很,我去他家的时候他屋里面还有一件演出服。
杨景开明显愣了一下,我戳戳他胳膊他才反应过来。
起了个手势,开始唱《霸王别姬》。
还没唱两句,就被警察打断。
“行了,行了,有消息通知你们。”
然后便走了。
我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敢多待,下午就回了偃师。
我们回去的时候,京爷正在晒太阳,隐夜就卧在他旁边,见我们回去,头都懒得抬一下。
“车买回来了?”
京爷起身问我们。
他们几个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他们不说我说。
“买了京爷,桑塔纳2000,16万,可我车都没摸过,就被偷了。”
“被偷了?”
京爷满脸疑问。
我把前因经过仔细地讲给京爷听。
京爷听后乐了,往椅子上一躺,连说好几个“破财免灾”。
见我们满脸不悦,京爷又说:
“我和郑州的阎岩有交情,让他帮着打听打听。”
阎岩为何许人物,京爷给我讲了一下,也是八门中人,而且属于横门。
打家劫舍的,还有偷鸡摸狗的,都是属于老八门中横门之人。
打家劫舍的现在还没有了,但是偷鸡摸狗的还在。
杨石也是老八门之人,只不过是挂门。
这种传承千年的古老职业要么顺应社会的发展而发展,适应不了的就会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