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回过身的一瞬间,一双空洞的眼睛流出了黑色的血。
林安月向后退了两三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变成了如此模样的萧云昭。
一袭黑衣,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邪气,俊朗的神颜不在,只有一张惨白骇人的脸。
“娘子。”声音沙哑从喉咙中爬出,萧云昭笑着,笑的是那样令人不寒而栗:“为了你,为夫会杀尽天下人,杀!杀!杀!”
每每说出一个杀字,天地都会摇晃一次,直至第三个杀说出口的瞬间,周围仙境一般的桃花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人间炼狱的惨状。
哀嚎声,嘶吼声,绝望恐怖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萧云昭……”
“为夫在呢,娘子,娘子。”萧云昭轻轻地呼唤着林安月的名字,被噩梦缠身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云昭?”
“是我,做噩梦了么。”抬手擦拭着林安月额间的冷汗,萧云昭下了床倒了一杯温水喂到她嘴边;“不怕,为夫在你身旁呢,先喝口水。”
一口温水下肚,温润的感觉顺着喉咙流下,不再似梦中呛人的血腥。
“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变成另一个样子,还好一切都是梦。”双手揽着萧云昭的腰,似乎只有真真切切的抱着他才能平息林安月心中的不安。
“无论为夫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娘子一个人的萧云昭。”
“切,谁知道等我人老珠黄之后你会不会变心。”心情好了许多的林安月打趣着,说着,便在萧云昭的胸前咬上了一口。
胸前被咬的刺痛了一下,萧云昭捧着林安月的脸颊吻了下去;“为夫还怕等我老了之后会被娘子嫌弃,到时候什么黎弘延那些人找来了,为夫可是要伤心了。”
“????”林安月微微蹙着眉,这话怎么越听越醋的慌;“大哥你是在翻旧账么?”
“为夫哪里敢翻娘子的旧账。”说是这么说,某王爷脸上却写明了他就是吃醋了,还是陈年老醋。
“拜托,八百年前的事情,再说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娘子意思是,只要那人是娘子喜欢的类型,为夫就要失宠了么?”萧云昭装作受伤了的可怜表情,神颜上愣是挤出了一股子忧郁范儿;“原以为娘子心里只有为夫一人,却不曾想到这么快娘子便嫌弃了为夫。”
“嫌弃你个大头鬼。”实在看不下去萧云昭自怨自怜的模样,林安月揪着他的耳朵倒在了床上:“睡觉,给我暖脚。”
“得令,娘子的小脚脚真可爱。”
……
连续几日的休养,萧云昭和林安月的伤好了些许。
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某女人看起了医术,看看有没有不需要七颗龙珠就能解毒的法子。
“王妃您还是休息一会吧,奴婢给你热了汤。”小秋端来一碗参汤,没说上两句话声音哽咽了起来。
上天不公,王妃这般好的一个人却偏偏遭此一劫。
“又是参汤么?”林安月闻了一闻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挥了挥手让小秋端下去几个人分了喝完。
“参是圣上送来的,可金贵了,王妃您就喝一口吧。”
“真的喝不下了。”林安月表示拒绝;“再喝的话,挨不到毒发本王妃就要被补死了。”
“呸呸呸呸,王妃您快吐口水,王妃一定能长命百岁。”站在一旁的小春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不要紧,小夏小秋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好好好,喝还不成么。”林安月端着参汤喝了一口,也仅限于一口。
此时,七王府大门处走来一个人,男人穿着一袭白衣,手中撑着熟悉的伞;“许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你只有一年可活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萧锦言。
“呦,这不是四王爷么,本王妃还以为您死在外面了呢。”一见面,林安月也送上了美好的祝福;“云昭不在王府,有事儿?”
“本王不找七弟,找你。”萧锦言一如既往的平静波澜不惊,这一番历练更让他变得沉稳。
“给四王爷上茶。”
“是。”
外面下着雪,屋子里烧着暖炉热着茶,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林安月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扫了一眼喝茶的萧锦言:“八王爷起兵造反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知道了,圣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萧锦言点着头:“七王妃的伤势如何。”
“明知故问,解毒万事大吉,不解毒一年之内必死无疑。”
“七王妃倒是淡定,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
“还请四王爷嘴下留阴德。”站在一旁的小秋走上前,朝着萧锦言俯身行礼:“王妃身体刚刚恢复,容不得诅咒。”
即便对面是皇族四王爷也不能对王妃这般无礼,她就算是被责罚也不能让王妃受了委屈。
“罢了罢了,小秋你便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四王爷一回吧。”林安月轻轻地扯了扯小秋的衣袖,给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萧锦言无语,他倒成了小人了:“七王妃不想知道本王来找你所为何事么?”
“四王爷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刀架在你脖子上也说不出半个字。”喝了一口茶,林安月又舒舒服服的窝在太师椅上,双手抱着暖手炉等待着萧锦言的下文。
在经过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沉默,默的林安月都要睡着了的那一瞬间,萧锦言开了口。
“五十万两银子,本王给你一条有用的信息。”
“一百万两银子,本王妃也卖给四王爷一条有用的信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谁不会说,互相扯皮吧。
萧锦言想到林安月不会按照套路出牌,没想到都如此地步的她依旧有闲心开玩笑;“你不想尽快解毒?”
“怎么,难不成四王爷有解毒的线索?”
“有,但需要七王妃花五十万两银子来买,毕竟是本王九死一生得来的线索。”
“关门放丧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