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利落的褐色长衫,袖子卷到手臂露出线条扎实的肌肉,一条左右贯穿的疤痕横在那张古铜色的俊彦上,给人狰狞可怖的感觉。
直觉告诉林安月,对方是一个出生入死的将领,那浑身上下散发着钢铁般坚韧的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好,江一舟。”江一舟朝着林安月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你好,林安月。”林安月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果然如她所想,眼前有着破碎美感的男人是江家侯府的长子。
“林安月你……小爷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是么。”江盟朝又气又恼,恨不得拽着林安月的衣领子把人塞到皇宫的某个角落,或者直接绑回江侯府关起来。
“喊什么喊,跟你爹说话文静些。”耳朵都要被江盟朝喊聋了,林安月转过头看向江家二傻子;“没别的事儿让开路,爹的回七王府了。”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七王府现在何等凶险好不容易出来还想着回去,脑子里进水了,小爷真想……”
“阿朝。”江一舟厉色的眸光扫了一眼咆哮着的江盟朝;“皇宫重地不可大声喧哗。”
不愧是江盟朝害怕的男人,江一舟一句话便让某个纨绔恶魔噤了声。
“多谢七王妃出手救治家父,若不嫌弃,我替家父请七王妃入府赴宴以表感激之情。”
“将军的好意本王妃心领了,等过段时间本王妃自会为侯爷复诊,顺便把小侯爷的脑子也治一治。”林安月笑着,婉拒了江一舟抛出的橄榄枝。
“既已如此,便不在叨扰七王妃了。”聪明人之间交流往往是两三句话的事情,道别后,江一舟拎着江盟朝的衣领子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哥,我还有话和林安月说呢,你松开我。”
“不想挨揍把嘴闭上。”江一舟冷声一呵,想说什么的江盟朝乖乖闭上嘴,眼神却不住地看着林安月的背影。
死女人,不识好人心的死女人!!!!
在林安月去往皇宫的这段时间,七王府再一次被杀手包围。
虽然昨天晚上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杀手十分之六都折在七王府,但依旧架不住高额赏金的诱惑,数百人齐齐冲入王府,势必要将任务目标杀死。
“本王是怕宝贝娘子闻不得血腥味道才没大开杀戒,既然你们急着送死,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萧云昭手持长剑,一袭红衣分不清是火还是血,神颜上的笑容可怖的让人绝望。
一剑斩断一人手臂,一剑卸下一人头颅,一剑将人一分两半,一剑将人拦腰斩断。
所过之处,剑下无一活口。
男人猩红着双眼,脚踩着堆积成小山的尸骨一步步登顶最高峰,如世间最邪恶的魔神俯视着苍生蝼蚁。
站在萧云昭身后的流峰等人亦是一身血色。
“你站那么高做什么?”从马车下来的林安月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尸山上的萧云昭,看着周围的场景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来。”
听到林安月的声音,萧云昭瞬间褪去了邪魔杀神的状态,深邃的眼眸几乎是顷刻间覆满委屈;“宝贝娘子你可回来了,他们欺负本王。”
纵身一跃,萧云昭朝着林安月飞奔过去,一边跑还一边脱下沾满鲜血的外衣,等到林安月面前的时候,某王爷赤膊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子。
“宝贝娘子你看本王这里受伤了,都是他们干的,你可要给本王做主啊!”萧云昭抱着林安月入怀委屈巴巴的说着自己如何如何惨,仿佛被砍断了胳膊腿让的是他。
还吊着一口气的黑衣杀手脸上的表情那叫精彩万分,许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一嗓子吼了堵在心头的郁气;“萧云昭你要脸么,你看看我们这群人被你杀的七七八八,如今你倒是窝在一个娘们怀里哭委屈,老子还想哭呢。”
噗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发出悲愤之音的杀手断了气,也不知死因是重伤而亡还是被气死的。
“好了好了,晚上做些你爱吃的菜补一补。”明明一米八九的各自非要窝在自己怀中小鸟依人,林安月是哭笑不得。
是夜,王府院落。
流峰和邗江等人将一张一张桌子拼凑起来,而后乖巧地站在一旁,一边闻着香味儿流着口水一边切切期盼着上菜。
王妃说看他们这几日护卫王府有功,做几个菜改善改善伙食,光闻菜香他们就能吃十个馒头。
“上菜喽!”张叔端着一大盆馒头上桌,小春小夏小秋等府上的女眷端着一盆盆菜跟在后面,早已经馋的前胸贴后背的侍卫们蜂拥上前,左手馒头右手旋风铲不停地往嘴里送菜。
“春儿夏儿秋儿,你们见过猪歘食么,一模一样。”看着眼前一幕,抽着烟袋锅子的张叔用十分形象的比喻来对照流峰邗江一行人的吃相,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有句俗话说得好,你越想做什么老天爷越不想你做什么。
砰地一声!七王府大门被人踹开,为首的黑衣头领一声令下,百十个杀手冲了进来。
“妈的!”向来沉稳的流峰恼了,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赶他们吃饭的时候来;“兄弟们,抄家伙干他们!”
一呼百应,心中憋着气的王府侍卫们狠狠地摔着筷子,提起刀骂骂咧咧的冲上去,且每一个人自带狂怒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