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
怕就对了。
9038会对山灵和山清如此依赖，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她真正的亲人，一方面是因为智脑最后送给她的一场幻境。
那时候太过美好，以至于她以为现实也会如此。
从山灵为圣光第一次求情的那一刻起，9038对她的感情已经折半。
为了那点可笑又薄弱的血缘，难道主神就要白死吗？
圣影会追出来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对现在的她们来说，亲情已经不是那么需要了。
而在她们最需要亲情的时候，主神已经给过她们了。
“你给我站住！”
山清也拉着山灵追出来了，他怒声质问两人是什么意思，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吗。
9038转身，面无表情。
“要，也可以。没有，无所谓。”
“你！大逆不道！碧元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教你目无尊长六亲不认吗！”山清怒斥她。
9038瞬间释放出主神的威压。山清挡在山灵面前，整个身体正面受到威压，不多时，他嘴角开始流血。
“你没有资格批评主神！是他帮你们解决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烦！别再用你那可笑的论调迁怒主神！当初不是主神要她去招惹寒沙的！即便那次没有神宫集体出击魔族，她也逃不掉！”
山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从来没有人在山灵面前说过这些，主神没有，山清更没有。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没人说，所以选择躲避这个事实。
“可是......她是你的母亲！亲生母亲！”山清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而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那主神算什么？难道就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我就可以忽略他的死吗？！好成全她那所谓的慈母之心？！”
山灵摇着头，双眼含泪。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吧，我一定要杀了圣光，你在最开始没有求情，中途突然想起来求情了，我就放过她一次了。现在呢，我要杀她，你又想跳出来。那么我想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救她？如果我要杀她你是不是就会拼死拦着？”
9038直视着山灵的眼睛，逼她回应。
“我不是的......圣镜，我没有要你一定要听我的.....”山灵轻轻咬着唇，一脸委屈。
“所以你也是想让她咯？”
“我......我没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猜不到你的想法，也不想猜！”
山灵的眼泪倏然落下，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是想说什么，告诉你的好哥哥，你女儿逼迫你，好让他为你出头是吗？就像他曾经为你做的那样。
明明大家说好为主神报仇，你却三番五次跳出来当慈母。但凡你刚才能冲过来挡在圣光面前，我都能高看你一眼！”
“圣、圣镜！你越说越过分了，她是你母亲！”山清双手撑地，不让自己倒下来，但是听着圣镜诋毁妹妹的话，他很是生气。
“你母亲、你母亲她天性纯良，不愿意看着圣光在她面前死去，不愿意看着你们姐妹相残，这难道有错吗！”
山清是真的不懂，明明刚才来之前还好好地，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9038现在反倒是不气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舅舅，你是不是对天性纯良有什么误解？光是嘴上说说，行动完全不用表示的就是天性纯良？虽然她是我母亲，但我还是想说，她就是一个圣母绿茶婊！
这样的人我在其他世界见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母亲，我刚才高低要推她过去帮圣光挡一击。她不愿意看圣光在她面前死去，但我给过她选择的机会，是她自己要出来看着的。如此这般就是你所说的天性纯良？”
圣影全程目瞪口呆，她有点猜到圣镜为什么生气，但是没想到她气成这样！
明明来之前她对母亲的态度没有任何不好，还是跟以往一样依恋。
可是听到圣镜的解释之后，圣影对母亲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她曾经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合理的地方，全都被圣镜解释通了。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们的母亲确实只是会嘴上说说，真正的事却没做几件。
“你曲解她！扭曲她的所作所为！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主神！”山清狠狠瞪着9038，双眼似乎要冒火一样。
9038睥睨着他，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山清一下子就蔫了一半。
“我叫你一声舅舅，不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长辈，只是一个血缘关系上的称呼而已。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当主神，不是你们这种山精该操心的。你们就好好修炼吧，等你们修炼成仙才有资格在我面前讨论神宫的事。”
9038带着圣影走了，山灵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
兄妹俩搀扶着回到他们的家，可是他们的本体都不在了。山清气得愤怒大吼，引得附近的鸟兽全都跑了。
第二日，9038就来将灵山和清山放回原来的位置，经过这段时间在空间里的滋养，两座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要他们自己保护好，不会再遭受像之前那样的毁坏，毕竟有她在，不会再有第二个怨灵出现。
她全程没有说话，放完就走了。气急败坏的山清在后面追着她骂。
“这是什么意思！不认我们了是吗！果然寒沙的血脉就是这么无情！”山清狠狠将踹向旁边的小树，小树瞬间就连根拔起。
“我知道，她们是恼了我。”山灵轻皱眉头，眉眼里是散不去的忧愁。
“妹妹，你别太自责。虽然圣光是做了错事，但是你是她母亲，牵挂她，想为她求情那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哥哥，她害的是碧元，我怎么能原谅她啊？”山灵视线开始模糊，朦胧间想起了初见碧元时的场景。
那个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从此就在她心里扎了根，不管过去多久依然会让她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