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昌判了十年,常心佳是在判决生效之后才从ICU转到VIP病房,过了一个星期才醒来。
整个过程都是她的助理忙前忙后,即便常家人说什么,她都会用“常总之前交代过”“常总受不了这样”“常总有钱不在意这些”这些话堵常家人的嘴。
常家人觉得明明他们才是常心佳的家人,但是此时却像是外人一样,还没有一个助理有话语权。
但是他们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虚弱了。
常家人每天都会来看她,其中龚妮妮跟常心雅是最勤快的,基本上每天一大早就会来医院报到,下班之后又立马匆匆过来,简直比潘桂琴这个亲妈还要紧张。
她们之前还强烈要求守夜照顾常心佳,但是被她拒绝了,毕竟VIP病房跟普通病房不一样,这里一切都配备齐全,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龚妮妮跟常仁杰的孩子常崇旺还在读幼儿园,她每天都给孩子请假,让潘桂琴带去医院逗常心佳开心。
因为这件事二老跟常仁杰都颇有微词,觉得孩子这么小就教他不上学,不是什么好事。
龚妮妮自有应对之词,她说从常心佳出事之后,她才明白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他们要做的是珍惜眼前的时光。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是歪理。
难道就为了珍惜时光就要丢下每个人身上的责任吗?
上学的该去上学,上班的该去上班,没有谁一定要围着谁去转。
更何况常崇旺只是一个还在读幼儿园的孩子,他每天来医院能做什么?逗一下常心佳开心就能加速康复吗?
常心雅在父母和弟弟面前上了一通眼药之后,常崇旺最终恢复了上幼儿园的日程。
但是龚妮妮依旧每天都过来报到,大有跟常心雅比一比谁对常心佳更好的态度。
常心雅也不甘落后,两个孩子也被她教得人精似的,即便因为要上兴趣班不能过来,也会在每天放学的间隙打电话问候常心佳。
相比起来常崇旺就显得稚气多了,虽然已经是幼儿园大班的孩子,明年就要上一年级了,但是他在医院还是待不住,老是吵着要出去玩。
常心萍只带两个孩子来过几次,都是在周末的,因为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距离,一来一回会浪费孩子写作业的时间。
而且常心萍两个孩子也没有天天打电话,只在过来探望的时候才送上自己做的小卡片和小礼物。
在孩子这方面,常心雅比她们二人都更有优越感,因为她的孩子就是比另外三个更优秀。
常心萍倒没有了这样的比拼想法。
自从搬到这个老教师宿舍小区之后,两个孩子明显更自律了,也没有之前那么急躁和自卑。
平时他们会在楼下请教老教师们功课,有时候还会跟他们学学下棋书法,听听他们讲故事,大家对这一对尊重老人又虚心好学的姐弟都喜欢得不得了。
孩子能得到这么多老师的夸赞,对常心萍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常总,你明明很累,为什么还要强撑着应酬她们啊?”助理不解地问。
助理跟了她七年了,知道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常心雅和龚妮妮,对常仁杰和常心萍也是一般,但是对父母和几个孩子是真的好。
“有人变着法子在我面前争宠,我不得睁开眼好好看看,反正我躺在床上,累得又不是我。”
9038翻着手上的资料,头也没抬地回答。
其实她知道常心萍和龚妮妮这么上蹿下跳是为了什么。
这次她性命垂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也让她们终于憋不住了。
她要是死了,这庞大的遗产他们该怎么分才好啊!
按照法律来说,只有常红华和潘桂琴这对亲生父母才有继承权。
常心雅觉得不公平,父母继承了,以后肯定是给弟弟和侄子的,哪有她这个外嫁女的份!
所以她才一改多年不争不抢的性格,突然开始热情起来。
龚妮妮当然也知道常心雅是怎么想的,因为她想的是独占这份遗产。
要是按照法律来看,常心佳的父母得到了遗产,等他们百年之后这些是三个子女平分的。
但是凭什么!
平时是她和常仁杰在照顾二老,等分钱的时候两个大姐就跑出来。
所以她想要告诉常心佳,只有她的老公和儿子是姓常的,常心雅和常心萍的孩子可不姓常!
常心雅跟龚妮妮总是会找机会在她面前说自家孩子的好话,还说孩子说过以后要像小姨/小姑妈一样能干,开公司当大老板。
9038听了只呵呵笑,跟常心雅说要好好培养两个孩子,以后能接他们爸爸的班。
又转头跟龚妮妮说让她要更加努力,因为常仁杰比不上大姐夫,现在还只是一个打工仔,她要督促好老公跟儿子才行。
两人懊恼,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含蓄了,常心佳没有听懂。但是又怕自己说得太过明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这天破天荒地常心雅跟龚妮妮都没来医院,是因为潘桂琴下了命令,让她们不要老是去打扰常心佳休息。
但是常心萍倒是自己来了。
她也没有吞吞吐吐,寒暄完之后就直奔主题,问她有没有写遗嘱之类的,万一真的像这次一样遭遇意外,她的公司可能会乱成一锅粥,家人不知道的资产可能就被有心人趁机夺了。
9038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向手上的项目书。
“那二姐,你对我的遗产分配有什么高见啊?”
“我能有什么高见,那是你的钱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啊!”常心萍一脸坦荡荡,9038气不打一处来。
这憨货,一天天地劲给别人当枪使!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也说了那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分我分没分是我的事,你这么热心干什么?怎么,想让我在遗嘱上面给你也分一份?”
“我哪有!”常心萍像被点燃屁股一样跳起,“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也是为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