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南方依然很闷热,曹永胜才蹲了一会儿就热得头晕脑胀。
他走到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冰水,又回来盯着大门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中午前进去的常家人,到天黑了也还没出来,曹永胜一边等一边骂骂咧咧。
终于他等到了,一前一后两辆车出了大门,黑色的轿车是白天常心佳开的那一辆,借着路灯,他看到车上坐着常家四人。后面的车上是常心雅和常心萍以及四个孩子。
曹永胜蹲人的想法没有错,但是他忽略了自己没有车,而他们今天都是开车进去的,显然也会开车出来。
而现在这里目之所及的都看不到一辆出租车,他想要跟上去都没办法跟。
曹永胜气愤极了。
他不知道常家人来这里做什么,是走亲戚还是住在这里面。
他决定明天再过来蹲。
曹永胜打不到车,只能靠双腿走出去。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双腿都抬不起来了,还没走到家,反而看到了返程的常心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常心佳经过他时似乎特地放慢了车速,还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曹永胜仰天咆哮,他发誓,一定要让常心佳这个女人后悔得罪他!
曹永胜又蹲守了将近一个礼拜,终于在市中心一栋大厦发现了常心佳进出的身影。
他猜测常心佳是在这里面上班的,但是常心佳在哪一层,却无从得知。
曹永胜伪装成快递小哥,一层一层地搜索,终于在二十一层看到穿着职业套装的常心佳。
常心佳跟同事在沟通工作上面的事,她神情严肃,而且很强势,命令同事一定要按她的要求去做。
同事没有反驳,反而很是听从的样子。
这样的常心佳是曹永胜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以前的常心佳只是在一家小公司当人事,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可以来到市中心的办公大厦上班。
但是那又如何,常心佳始终是一个被他踩在脚底的女人。
知道常心佳在哪里工作之后,曹永胜反而不急了,他要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让常心佳再无翻身之力。
空荡的地下停车场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只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平添了几分诡异。
遥控器解锁车辆的声音回荡着,伴随着一个暴躁的声音,身后出现一个身影。
“常心佳!”
9038回头,曹永胜一脸怒容等着自己,身体做好了攻击准备,手上拿着的——是曹文昌的钢管。
“有事吗?”9038冷漠地开口。
“有事吗?你竟然问我有事吗?!当然有事!你拿了我的钱风流快活,开好车住好房!赶紧把钱还回来,否则我就要让你失去所有!”
曹永胜握紧手中的钢管,他似乎在谋算着,要敲在哪个部位可以一击即中,让常心佳再无还击之力。
“你的钱?我是拿回我自己的钱。我给你们曹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只要一半都算仁慈了,就算正常离婚我也可以拿走一半,毕竟这是婚内夫妻共同收入。”
“你放弃!要不是你用文昌的病威胁我,我怎么会把钱给你!”曹永胜甩动了手中的钢管,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现在呢?你不怕了?”
“文昌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曹永胜理直气壮地大喊。9038看着他,只觉得好笑。
“曹永胜,既然离婚了就好好安分点,当做不认识的陌生人。当初不止曹文昌打我,你也没少动手,那些证据我一直保留着。”
曹永胜被吓唬住了,心里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有证据,为什么常心佳一直不拿出来,而且曹文昌几乎每天都打她,哪里就分得清哪些伤是谁打的!
曹永胜这么一想又觉得常心佳只是在装腔作势。
“常心佳,原本我是想跟你好好商量来着,但是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就别管我明天去你公司帮你宣传一下,你是怎么敲诈勒索我给钱,威胁我离婚的!我要让你的同事都看看你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请便。”9038耸了耸肩,转身准备上车离开,曹永胜气不过,举起钢管就要砸下去。
“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这一棍砸下去,我报警你是百分之一百要赔偿的。寻衅滋事,还有可能要拘留。你要不要验证一下我说的真假?”
曹永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常心佳,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摄像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科技时代,到处都是摄像头,曹永胜还没有自信到自己可以躲得过所有摄像头的地步。
而且他只是为财,不是想犯罪。自然不会想要被拍下证据。
看着常心佳在自己面前潇洒开车离去,曹永胜心中怒火更盛了。
今时今日两人的境地已经是悬殊对比,常心佳越是光鲜亮丽,就越衬托着曹永胜多么倒霉落魄。
回到家看到在看电视的曹文昌,曹永胜瞬间找到了发泄点。手中的钢管不曾放下,他快步上前,提着曹文昌的衣领,一下又一下,毫不留力。
曹文昌没有叫出声来,他已经习惯了曹永胜每天回来拿自己出气。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即使再懦弱的老实人也有被欺负到暴起的一天,更何况是原本就暴戾的曹文昌。
发泄完的曹永胜又开始骂骂咧咧,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一饮而尽,一瓶接着一瓶,似乎想要浇灭心中的怒火。
喝到晕乎乎的曹永胜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而事不关己的刘雪娟和曹广顺在他打人的时候就已经回房间了。
黑暗中的曹文昌奋力爬了起来,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悄悄走进曹永胜的房门。
看着床上打着呼噜的男人,曹文昌想都没想就用力刺了下去。
“啊——!”
刀子刺中曹永胜的大腿,他痛醒过来,用力将曹文昌推开,用没有受伤的腿踹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刘雪娟和曹广顺立马冲出来打开灯,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动了。
曹文昌爬了起来,又想再次进攻,曹永胜抄起床头的酒瓶子砸了过去,正好砸中曹文昌的头。
鲜血从曹文昌的额头流下来,客厅的灯光照进来,照射在曹文昌伤痕累累的脸上,闪着瘆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