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覃朗的百般阻拦,他妈不敢去找季舒父母,但是她又不想拿钱出来。覃朗在医院多住一天,那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去,她看着账单上面的数字就肉疼。
覃朗看到了他妈的犹豫,心中不禁冷笑,要不是他跟季舒结婚了,他妈还拿不到这些钱,现在亲儿子住院要用钱都舍不得。
覃朗他爸在旁边一直观察这覃朗的神色,他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钱都是身外之物,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给覃朗他妈使眼色。
察觉到覃朗冰冷的眼神,他妈有些不自在,满脸堆笑地解释:“儿子啊,妈刚才只是在计算这丁点存款可以用多久,毕竟季舒已经不在了......”
覃朗心中嫌弃,但是面上不显,只是附和着他妈,说辛苦了。
毕竟他现在身无分文,还需要他妈的钱来支付医药费。
不知道为什么,覃朗觉得自从回国之后,他的腿比之前在泰国医院的状况更差,伤口痒到他整夜都睡不着。但是他做了好几次全身检查都查不出问题来,搞得医院上下都觉得他是有精神问题。
他也尝试过出院回家休养,但是一离开病床伤口就疼痛难忍,痛到整个人都开始痉挛,这才让他打消了出院的念头。
但是这家医院是季舒父母找的,也是他们信赖的,价格一定不便宜。每天的住院费用和治疗费用让覃朗头疼。
覃朗曾经打过几次电话给季舒父母,但是都是路风的妹妹路雨接听的,她一听是表姐夫覃朗问候姑父姑姑,立马大谈特谈二老的“惨状”。
路雨说他们每天都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茶饭不思。路雨还对覃朗说让他一定要撑住,养好身体,否则二老难以再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覃朗觉得路雨在诅咒他,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忍着心中不爽,叮嘱路雨一定要照顾好岳父岳母。
路雨自然是满口答应。几次之后,覃朗打电话的频率就更低了。
远在泰国的路风每天都打电话给自家父母和妹妹,让他们看着姑父姑姑,尽量别让覃朗靠近二老。
路风父母和妹妹跟覃朗相处时间不多,对他也没什么感情,如今听到路风这么说,自然是警惕起来。
时间过得越久,季舒父母都觉得女儿已经凶多吉少了,情绪更是一天比一天低落。
路风只能旁敲侧击提醒父母妹妹,说已经有季舒的踪迹了,可能是受伤了在某处疗伤。
后来说得多了,他父母也不耐烦了,直接逼问路风是不是故意说这些假希望欺骗姑父姑姑。
路风大呼冤枉,他用眼神求救旁边的季舒,但是得到的还是摇头,他只能让家人继续等待消息。
挂掉电话后,路风抓着凌乱的头发,懊恼地问季舒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家她还活着。
“不着急,还有最重要的一场戏还没上演呢。”季舒一脸期待的样子让路风感觉后背发凉。
老天爷啊,请快把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表妹还给我!
季舒确定死亡的消息传遍泰国,遗体的照片也被A集团的人搞到手了,他们把这件事说成是他们做的,开心地将照片发给覃朗,要求他快点给钱。
覃朗哪有钱啊!
他妈就算把季舒给的钱全攒起来一分不花也不可能有一千多万啊!
覃朗只能求饶,让A集团再宽限一段时间,因为他还没拿到季舒的遗产。
他必须要等到季舒的遗体回国,季舒的父母同同意给季舒报死亡之后才能申请继承银行卡里的钱,否则他没有银行卡,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到。
A集团也知道这个理,所以同意了再宽限两周。两个星期后覃朗还不给钱,他们就要直接上门要了,到时候他们就不管其他人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覃朗在医院待不住了,他不顾右腿伤口的疼痛,坚持要出院,坐着轮椅来到了季舒父母家,他爸妈也跟着一起过来。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季舒妈妈放声痛哭,覃朗他妈瞬间就腿软了。
“儿啊,要不你自己进去吧,妈怕进去之后说错话了。”
“季舒是我老婆,是你的儿媳妇,她死了你完全不出现,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季舒爸妈会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覃家!”
覃朗他妈听出了言外之意,要是季舒爸妈对覃朗产生不满,别说遗产了,现在就可以不认这个女婿了!
覃朗他爸也对覃朗他妈越来越不满了。
这个老太婆最近怎么事儿这么多,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一直在拖后腿。没看到儿子现在对他们都很不满了吗,等覃朗继承了季舒的遗产,估计都不会想要孝顺他们了!
覃朗他爸推着覃朗进去,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沉痛的悲伤之中。
“爸、妈,我听说小舒......”覃朗不愧是演戏好手,眼泪说来就来,季舒父母完全没有怀疑过他的真诚度。
“覃朗啊,我们的小舒真是苦命啊!”季舒妈妈看到女婿覃朗,哭得更加伤心了。
“亲家,节哀顺变,要保重身体!”覃朗他爸也是满脸哀色,安慰着季舒父母。
覃朗他妈怕自己说错话,所以也只是学者覃朗他爸说完这两句就闭嘴了,在旁边低着头摆出一脸忧伤的样子,时不时用手指揩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爸、妈,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了解小舒,她不会想要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的。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孝顺你们,连同小舒的份一起......”
覃朗说着又忍不住落泪了,给人的感觉深情又真诚。季舒妈妈哭得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倒在丈夫的怀里,眼泪不断。
但是他爸妈内心很是膈应。他们都还在呢,就急着说孝顺别人家的父母,虽然是因为季舒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就是不爽。
“对了,爸、妈,表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小舒回来?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小舒现在肯定还无法安息,我想早日让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