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他们还做着颠覆北方政权、掌握国家话语权的美梦,然而现实却如此的残酷,等待他们的,将是暗无天日的余生。
李维被秘密带走了,除了欧阳胥和几位掌门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会带去哪里。
专案组继续留在南方,清查权贵集团里还有没有未暴露的人。直到找到新的人接替这些岗位,他们才会离开。
欧阳胥等人也没有离开,他们先是走遍南方,将李维可能留下来的痕迹都清除掉,因为这些影响很有可能还在。
李维被捉之后,他下面的徒弟和信徒跑的跑散的散。他的大本营在梁市另一边的富人区里,山顶上一座豪华道观。
专案组进去将道观里的物品一一清点,然后上交由文物馆暂时代管。
小件的物品早就被逃跑的人顺走了,只剩大件的搬不动。
9038跟着欧阳胥和众掌门人一起走进这座道观,在这里,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修道之处该有的宁静平和,反而戾气很重。
李维的卧室连着书房和收藏室,大概五百多平,看上去就是平常人的房间,并无异样。
然而大家都察觉到了房间有一丝诡异的气息,仔细查探后发现,就是在床铺下面传来。
床下有密室。
看来李维最大的秘密就藏在这里面。
9038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又问了欧阳胥的意见,看来他们都想要打开看看。
作为唯一的年轻人,她必须冲锋陷阱,所以第一时间便站到最前面,掀开了床铺和木板,露出一个正方形木门,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掀开木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自从上次在阵中跟智脑失联之后,现在偶尔智脑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就像此时这个地下密室,智脑无法查探。
9038打着手电率先走了进去,一进来之后又联系不上智脑了。欧阳胥紧随其后,因为在场这么多人中第二个年轻的就是他了。
进入门内,先是一条向下的楼梯,然后就到了一个门前,门上只有一把简单的锁,看来李维是觉得不会有人进来。
9038曾经在末世里跟一位小哥学过开锁,只见她拿出银针,在众老前辈诧异的目光下,把锁开了。
这个纪筠小姑娘,小技能会不会太多了点啊。简直是一根银针走天下啊。
门后是一个摆放书籍的密室,李维这些年来找到的修道的书籍都在这里,就连修炼邪术的都有。
众老前辈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把邪术书籍全部销毁,其他修炼正道的可以保留下来,上交到协会,供所有宗门一起研习。
“各位前辈,你们听!”9038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从书架后面传过来的。
“真的有声音,看来这里还内有乾坤。”欧阳胥沉吟道。
众人开始四处摸索,想找一下看看机关在哪里。9038思考着李维的习惯,在书架上找到他可能最喜欢的那本书——一本关于上古阵法的书籍。
将书抽出来之后,果然在下面有个小小的按钮,9038按下之后,书架缓缓向两边拉开。
书架后面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密室,看来李维最大的秘密应该就在这里了。
越往里走,声音就越清晰,像是一些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人头发长长又乱糟糟地盖在脸上,看不见他原本的面貌。
他盘坐在地上,四肢的腕部都锁上了粗粗的铁链。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欧阳胥一边小声念叨着一边靠近那人,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其他人仿佛都猜到了,互相对视了一眼。9038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父亲!”欧阳胥将那人的头发全部撩起来,露出了他的真容,竟是十五年前独自云游之后一直未归的欧阳谦!
“师祖?!”903声地惊呼道。
欧阳胥认出了他右手缺失的小拇指,那是他年轻时修道不专心而被削掉的,基本上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然而欧阳谦双眼被挖,舌头被割,就连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恍惚间听到儿子的声音他才有了反应。
“啊!啊!啊啊啊啊啊!”欧阳谦着急得用手比划着,他想跟儿子说点什么,但是却无法表达出真正的想法。
欧阳胥泣不成声,只能说着自己很好,这些年龙阳宗很好。但是你不在了,母亲也跟着走了,所以这个家一点都不好。
听到妻子已经离世,欧阳谦空洞的眼眶中流下了泪水。
如果当年他没有离开,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怪只怪他自己心软。
欧阳谦也不再开口,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
“父亲,我现在就带你回家!纪筠,快过来开锁!”欧阳胥抱着欧阳谦不肯撒手,其他人都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打扰他们。
9038听到叫唤立马过去,将锁都打开。这个老人被锁了十五年,手脚都已经萎缩了,9038心疼地别开脸,不忍再看。
“父亲,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欧阳胥抱起欧阳谦,然而下一秒欧阳谦却挣扎得厉害。
“父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欧阳胥急忙上前检查他的身体,但是还是遭到他的拒绝。
“胥儿,我想你父亲是不想出去面对这个世界了。”一旁的清净散人开口。
“志康叔......”欧阳胥此时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清净散人。
对方用手势止住他的话,转而对欧阳谦说:“欧阳谦,你个老东西,还记得我这个老伙计不?我老张啊,老王也在,老宋也在,还有静妹跟瑶妹,我们大家都来了。”
听到多年老友的声音,欧阳谦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丢脸,怕你多年英名一朝丧,我都知道的。只要你想,我都会帮你的。”
欧阳谦不断点头,脸上除了泪水,还有喜悦和解脱。
“志康叔!”欧阳胥听懂了他的意思,开口打断他。
“胥儿,你忍心看你父亲这样苟活于人世吗?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要是被外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会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