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越,你说...我穿上那身青衫,会好看吗?”
古越低垂眼眸,恭敬而平静道:“好看。”
黎星靠近他,在他耳边暧昧道:“那...若是我脱下呢?”
“还好看吗?”
满意地听到他已经紊乱的呼吸。
黎星愉悦地笑了笑,推开他,独自走回屋内。
古越的好友暗九从暗处飘下来,他拍拍古越的肩膀,劝诫道:
“他是少家主的人......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的,实在不行你还是来我们暗卫处吧。.”
古越知道,黎星只是恶意逗弄自己,正确的做法是远离他,再不离开,自己只会越陷越深。
像沼泽,越挣扎就越深。
“我明白。”
我明白......但做不到。
从第一次见到黎星,古越就觉得自己的心丢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后来会变成少家主的人。
少家主的人,岂能是他可染指的?
这一世都不能。
……
待裴云疏回来后,黎星便痴缠着他:“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又是铺纸磨墨、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背,好不殷勤。
待裴云疏写完一段,他放下笔,端了茶盏,徐徐喝了一口,了然道:“说吧,要什么?”
黎星坦然道:“我要进云山书院学习。”
“云山书院有山门考核,你通不过。”裴云疏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废话!
黎星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知道入门考核我通过不了!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不考核直接进去!
“反正你也有办法让我进去的是不是。”黎星乖巧蹲在下来,拉着他的衣角,仰望着他,语气中满是相信和期盼。
裴云疏凝视着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他接着平静问道:“然后呢?”
“之后每个月和每年的考核你要怎么通过呢?”
这还是黎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裴云疏拒绝,他都有些傻眼了。
急忙拉着裴云疏的手,将对方的手附在自己的脸颊上,用最真诚、最仰慕的目光看向裴云疏,黎星轻轻哽咽道:
“因为我太想了解你所热衷的一切,我想知道你的兴趣、思想,以及你的一切......“
“我是如此的心悦你啊!”这句话黎星说得是十二分的真诚和爱慕。
裴云疏静静道:“我可以教你。”
“......”
黎星一噎,想到上次的“背书教导”,他忍不脸色一变,表情差点破功。
…….
黎星眼珠转了转,他决定换一个说法,于是柔声道:“可我也想出去走走,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他眷恋地蹭着裴云疏的手掌,继续说道:“否则......你一不在,我就只能在这等你,一直等你,期盼着你回来,这样的等待,真的好痛苦。”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眼睛里盘旋着坠落,他将颤抖的身子贴近裴云疏:
“不要一直把我关在这...我害怕......从小,我便被爹爹关在小院里,一直被关在小院里……”
“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再那样了......”
轻轻的亲吻了一下裴云疏的手,泪顺势滑落到裴云疏手中,他颤抖着哀求着:“别这样对我啊......裴郎。”
明明是他将脸颊送过去,现在却像是裴云疏捧着他的脸一样。
那个样子,仿佛是用手接起一颗颗破碎的珍珠。
说话三分真七分假是黎星的拿手好戏,谎言若全是假的很容易穿帮的,只有参入三分真实才最完美!
黎星对自己这招向来很有信心。
果然
他如愿以偿听到了裴云疏答允的声音,以及那句:“再叫我一次。”
黎星从善如流,他带着无限深情唤道:“裴郎。”
“裴郎。”
“裴郎。”
......
云甲院
朱夫子的课一上完,便收拾好书籍走出学堂。
在朱夫子走后,学堂里顿时犹如炸开了锅,向来嚣张跋扈的霍陵将笔一扔,先嚷嚷道:“居然有人敢比我还嚣张!第一次进书院便敢迟到这么久!”
“何止呢!我听说他还是借着裴首席的门路直接进来的!”有人接口道。
消息最灵通的赵子唅嘿嘿一笑:“你们可知这人是谁?”
他有意卖弄,停顿了一会儿,在吊足众人胃口后才缓缓道来:“便是如今住在裴首席处的那个神秘人。”
其他人顿时哗然,在众人的喧哗中,只有最后排的几桌人漠不关心,陆凛甚至冷冷道了句:“无聊!”
叶虞州慵懒的倚着窗,将扇子轻轻合拢抵在唇间:“有意思了。”
最前面左侧的裴元清似无所觉般将书合上,一人默默走出学堂。
他前脚刚踏出门,后脚霍陵就追上来了,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嬉笑道:“喂,元清,那是什么人啊,你认识吗?”
裴元清将他的手拍下来,边走边回答他:“我亦未曾见过。”
“你要去哪?”
“回去拿点东西。”裴元清头也不回道。
“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霍陵不满地嘟囔着,加快脚步追上他。
……
“好看吗?”
黎星站在树下转了个圈,他笑嘻嘻问道。
正在树上为他摘木兰花的古越低头答道“好看,只是......再不去恐怕就会迟了。”
黎星闻言托着下巴,无所谓道:“反正已经迟了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古越轻轻一纵,轻盈落下地面,他抱了满怀的木兰:“黎公子,摘好了。”
那颗原本清雅的木兰树,被摧残得可怜巴巴的,剩下一些残花败枝挂在树梢上,像是经过了狂风的洗劫。
辣手摧花的黎星毫无内疚,他凑上去,随手取下两枝:“我自己去学堂,剩下的你先送回去吧,找几个瓶插起来,好好养着。”
“是。”
古越抱花离去。
黎星看着手中尤带着露珠,清雅干净的玉兰,他眼中带着冷意,漠然道:
“真是碍眼。”
将手中的其中一片花瓣扯下来,看着花瓣在手中被慢慢揉碎。
任由柔嫩的花瓣被揉得支离破碎,不复原样,他才觉得心情愉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