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停顿了一下，看着他。
战北寒剑眉微拧，神情不悦：“用不着跟本王说这种话！”
萧令月忽然笑了一下：“战北寒，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男人眸色一冷。
“我手里沾的血，不比你少，威逼利诱，借刀杀人，这种手段我用得多了，只要能达成目的，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萧令月淡淡道：“成王败寇，没什么不敢说的。”
“本王说够了！”战北寒一把攥住她的衣领，语气极为冷硬，“你非要给本王找不痛快是吗？”
萧令月垂下眼眸。
战北寒冷冷道：“你手里有多少胡家的把柄？”
“你问这个做什么？”萧令月看向他。
“拿出来，襄王那边不用你操心！本王会处理。”战北寒不悦的松开手。
萧令月一怔：“你怎么处理？”
襄王是个识时务的，但也不是傻子。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想说服襄王对昭明帝说谎，掩盖“沈晚”身份的秘密，只凭萧令月和襄王的交情肯定不够，所以她才想到胡家人的把柄。
胡家是淑贵妃的娘家，也是襄王的外祖家。
有把柄就有软肋。
襄王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萧令月以胡家的把柄和他做交易，双方各取所需，襄王十有八/九会答应。
只是这样一来，襄王对她肯定没什么好脸色了。
萧令月不在乎。
她本来就和襄王关系一般，再差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这样的事情，她可以做，战北寒却不适合。
毕竟襄王还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
战北寒瞪了她一眼：“用不着你操心，把柄交出来！”
萧令月微微蹙眉：“我留在京城了。”
“是什么？”战北寒又问道。
能被她扣在手里，拿来和襄王做交易的把柄，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胡家……背后肯定做了什么，证据在她手上。
萧令月犹豫了一下，靠近几分，在战北寒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男人脸色微变，眼底的神色一下子暗沉了，锐利的看着她：“你确定？”
“当然确定，人证物证我都有。”
萧令月退回原位，似笑非笑道：“要不然我怎么说，襄王是个聪明人，但身边的人却不聪明呢？这种抄家灭族的事情他们也敢做，不知道是受谁指使的？”
战北寒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她这么笃定，只要她带着把柄去找襄王，襄王一定会答应封口。
原来……
胡家还真有这么大把柄！
战北寒沉着脸道：“这件事你不许插手，本王来处理。”
萧令月答应了：“可以，只要北北的身份问题解决，我也不是非要跟襄王过不去。”
顿了顿，她又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说起给北北治病的药材？白玉蟾蜍怎么了？”
战北寒一撩衣袍，重新坐下来，指尖轻轻在桌上敲着。
萧令月感觉不太对，走近过来：“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离开京城之前，本王收到了一封密折，南燕文帝近日来病情加重，有不久于人世之兆，打算动用白玉蟾蜍。”战北寒道。
萧令月闻言一怔：“文帝的病情应该是南燕的机密大事，你怎么会得到消息？”
随即，她蓦地反应过来：“难道我之前跟你说了北北的病情后，你特意派人去查白玉蟾蜍，间接查到了文帝身上？”
北北所需的那些药材个个罕见，其中下落最明确的有两个。
一个是千灵参，另一个就是白玉蟾蜍。
千灵参是北秦皇室的珍藏品，白玉蟾蜍则是南燕皇室的秘宝，一直珍藏在南燕皇宫中。
战北寒冷然的应了一声，又道：“白玉蟾蜍十分特别，据本王探查，此物数年才能用一次，对吗？”
“……对。”
萧令月微微皱眉：“白玉蟾蜍名义上是药材，但其实是一件活物，更准确的来说，它是一种蛊，是专门克制天下毒物的药蛊。”
“蛊？南疆那边的？”战北寒凝眉。
“没错，南燕和南疆本就只有一道山脉之隔，南燕立国早，据说在百余年前，还曾与南疆通婚。白玉蟾蜍是南燕宫廷的秘宝，但一直有传言称，它其实来自南疆，是南疆的圣蛊之一。”
萧令月沉声道：“之前我跟你说过，南疆有三大蛊王圣物，分别是冰蚕蛊、金蚕蛊和血蚕蛊。其中冰蚕血也是北北需要的药材之一。
但实际上，偌大一个南疆，盛产的圣蛊远不止这三样。
白玉蟾蜍在南疆，原本叫做玉蟾蛊。
是专门培育出来克制其他蛊王的药蛊，后来被南疆圣女带到南燕，几经波折后，才成了南燕皇室的秘宝。
它本身就是蛊物，介于活物与死物之间，通体莹白如玉，外形似蟾蜍。
平时都处在沉睡之中，一旦碰到毒物就会复苏，将剧毒吸纳到自己体内，从而达到压制和解毒的功效。
但是，白玉蟾蜍对毒素的吸收是有限的，普通毒素用不上它，可若是剧毒，吸纳到一定程度后，蟾蜍就会变色，必须等它自行消化才能再次使用。
如果强行让它继续吸收，白玉蟾蜍极有可能会死，甚至转化成另一种剧毒蛊，到时候就很麻烦了。”
战北寒听完这番话，问道：“一般使用一次，要让它消化多长时间？”
萧令月道：“这要看它吸收的毒素类型，如果是寻常毒药，比如砒霜、鹤顶红之类的，几天时间就够了。但如果是某些罕见无解的剧毒，时间有长有短，最长可达三五年。”
给北北拔毒的药方是药王谷制定的，之所以会用到白玉蟾蜍，主要是为了拔出北北体内根深蒂固的胎毒。
胎毒纠缠得太深，已经深/入骨髓，寻常方法根本清理不干净，还有可能损伤北北的身体。
白玉蟾蜍是极其难得的、只针对毒素存在的药蛊。
也是唯一能够不伤及北北身体，干净清理掉他体内胎毒的东西。
这一点，战北寒和萧令月都很清楚。
“等等！”萧令月忽然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战北寒，“你刚刚说南燕皇帝病重了，打算再用一次白玉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