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寒看到地上的滑轮、吊篮等物,不禁冷笑了声:“准备得倒是充分!”
这些工具在军队里也经常使用,尤其是打仗攻城的时候。
城门封闭,城外的人想要进来,就只有通过吊篮。
所以,战北寒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看一眼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中年男人缩着脑袋:“……”
旁边的年轻男人狠狠踹了他一脚,冷声道:“还不老实交代!”
中年男人哀嚎了一声,扑通跪在泥地里:“这、这些东西,是下官奉平阳王命令,从皇陵里偷拿出来的……平时藏在悬崖附近,交货的时候才会使用。”
中年男人名叫杜金贵,原本只是平阳王府的一个管事。
因为沾了他主子平阳王的光,花银子疏通关系,当了一个芝麻小官。
平阳王本身也是战氏皇族,只是血脉远了一些,在皇室宗亲中算是较为旁支的一脉,早已经远离朝堂,也没多少实权在手,就是一个空架子郡王府。
但是,平阳王本身的辈分却不低,年仅五十多岁,昭明帝都要管他叫一声皇叔父。
看在皇室长辈的情面上,昭明帝把皇陵的差事交给了他,让他总管一切皇陵事务。
平阳王接下这门差事后,便把自己的心腹管事,杜金贵也调到了身边。主仆两可以说是皇陵这边的土霸王,所有跟皇陵建造有关的事情,都由他们说了算。
正因如此。
战北寒在查实皇陵有猫腻后,立刻找上了皇陵守卫军,亮明身份,带兵将督察官平阳王直接拿下!
连带着他的心腹杜金贵也被一起擒获。
现在,整个皇陵已经被守卫军团团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在萧令月忙着探查李宅、追踪死士的时候,“失踪”的战北寒其实也没闲着。
控制住皇陵之后,他立刻提审了平阳王和一众涉案的皇陵官员,用军队里的拷问手段,几乎榨干了他们身上每一寸油水,将情报挖得干干净净。
结果,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
皇陵位置偏僻,天高皇帝远,昭明帝也只是每年派人来视察一次。
其他的时间,几乎就成了以平阳王为首的一众党羽们的天下。
从官员到管事,再到下面的工头,涉及走私一案的人员高达一百二十多人,几乎占了皇陵所有管事人员的三分之二!
而其他不知内情、被利用的工匠、苦役,甚至是皇陵守卫军。
更是多不胜数!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审查这么多人。
战北寒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守卫军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乖乖待着,听候处置。
除此之外,战北寒更在皇陵深处的某个墓室里,找到了藏有铁矿的木石原料,足足堆满了一整间偌大的墓室。
证据确凿!
在另一方面。
关于走私交易的具体事宜,皇陵中只有平阳王和杜金贵最为清楚。
战北寒从他们嘴里挖出情报后,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让平阳王按照计划,派出了两个人与商队的死士接头,从而拿到商队的交货地点。
这一点,和萧令月推测的如出一撤。
交货地点到手后,战北寒立刻清点人手,带领守卫军里最为精锐的两百名士兵,兵分两路。
其中一百人伪装成普通民夫,布衣简装,运送铁矿前往交货的悬崖。
另外一百人则化整为零,潜伏到悬崖附近,只等接货的人一出现,信号一响,立刻冲出来人赃并获!
为了保证交易过程中不发生意外,战北寒还特意带上了杜金贵。
之所以带上他,而不带平阳王。
是因为以前的多次交易,皇陵这边都是由杜金贵出面的。
平阳王贪心又爱享受,只肯躲在幕后指挥,从来不出现在交易现场。
因此,杜金贵对交易的过程更为了解,带上他更有用处。
至于平阳王。
他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生不如死的躺在牢笼里,只怕这辈子都没法用腿走路了!
战北寒眸光冷冽的望向悬崖,心绪不自觉飘远了些。
这两天他在皇陵雷厉风行,根本没时间询问原木镇的情况,只有夜一简短传回的消息,说一切正常。
萧令月那边,估计也快结束了吧?
襄王待在县丞,身边有沈侍郎和一众侍卫,无须担心。
而萧令月。
李宅的商队大多都是普通人,只有少数几个死士藏匿,危险性很小。
以她的本事,对付小猫三两只,绝对不是问题。
还可以借李宅的情况拖住她,免得她察觉到皇陵的动静,擅自跑来给他添乱。
身后冰冷的训斥声传来:“杜金贵,你们到底是怎么交货的?一五一十说清楚!”
杜金贵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隐瞒:“交货很简单,只要在定好的时辰里,把货用吊篮送到悬崖底下,就、就可以了,不需要做别的……”
“你当我好糊弄是吗?”
伪装成民夫的守卫军冷笑一声:“铁矿那么沉,要怎么送下悬崖?到了下面又有谁来接应?而且,这么多铁矿全送到悬崖下,要怎么运送出山?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
杜金贵惶恐道:“这个很简单,只要用滑轮连上麻绳,固定在悬崖边的石头上,用吊篮就可以把铁矿送下去,一次可以放两百多斤,很方便。
铁矿被吊下去后,悬崖底下会有人接应,等吊篮空了再拉上来。
这样反复几次,一千斤的货不用多久就运完了,之后只要把滑轮和麻绳收了,藏到山洞里就行。”
守卫军脸色微变:“那送下去的铁矿是怎么被运走的?!”
杜金贵瑟缩的说:“这个,我也不确定……”
“锵!”
守卫军直接拔出腰刀,冰冷的寒光映在杜金斗脸上。
“……是船!应该是用船!”
杜金贵吓得一激灵,脱口而出:“我亲眼看见了,有一艘黑船从上游下来,停在了悬崖底下!他们肯定是把货藏到船上,从江上运走的!”
“你是说,悬崖下有供船只停靠的码头?”战北寒冷冽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