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洪智还没意识到危险,急忙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指使我的人就是安平县主!”
萧令月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磨了磨牙,她忍住怒火,眯着眼睛问:“为什么会选中八公主?”
胡洪智:“什么?”
“今天来祝寿的世家千金那么多,八公主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吧?”
萧令月冷冷道:“她身为皇家公主,若是在淑贵妃的寿宴上闹出了丑事,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一层层查下去,你们也讨不到好。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选中她?不选一个更好下手的人?”
萧令月敏锐的抓住了问题重点。
胡洪智的说辞虽然简单,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里面明显有一个漏洞。
八公主并不是那么好算计的人。
她不但是皇家公主,母家也不是好对付的,文妃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对她疼爱有加。
如果八公主真出了事,不管昭明帝是什么反应,文妃以及她背后的文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不择手段也要查个清楚。
照胡洪智说的,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媳妇”,就敢把主意打到皇室公主身上,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等等。
萧令月忽然眯起眼睛,脑海中灵光一闪。
难道说,设下这一局的人不止一个目的,一边算计八公主,一边想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如果胡洪智算计成功,坏了八公主的名节,面对文妃等人的怒火时,他又一口咬定是萧令月指使他这么干的,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这顶黑锅还真有可能扣到萧令月头上!
再加上事情发生的时候,萧令月正好不在宴席上,被不知道什么人困在偏殿里。
她换上的衣服里还有夹层,里面藏着一小包迷/情药。
只要派人一搜身,立刻就会被人发现。
到那个时候,她的行踪不明、身上又藏着禁药,无疑就会变成两项“铁证”,再配合胡洪智的指认,那才是真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想到这里。
之前许多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在萧令月的脑海里连贯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令月气极反笑。
胡洪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变得极为冰冷,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吓得他瑟瑟发抖。
“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利用哄骗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八公主……”
“撒谎。”
萧令月一眼看穿了他眼底闪烁的心虚。
他肯定还知道什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令月没耐心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她拿出了一条帕子。
这条帕子是她随身带在身上的,吸水性非常好。
之前在宴会上,孟二夫人非要敬她酒的时候,她看似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实际却借着角度的遮掩,一整杯酒全倒在了手心的帕子上。
手帕将酒液吸得一干二净,丝毫没露出破绽。
孟二夫人也完全没看出来,以为她真的喝了,才急匆匆的走了。
那个时候,萧令月并不知道酒里有什么问题,只是出于一贯的谨慎,才没有把酒喝下去。
萧令月自己就是用毒的高手。
她很清楚,毒药这种东西,最容易从口而入。
像药无尘那样能制作出从皮肤渗入体内的毒烟的人,毕竟是极少数,绝大部分的毒药还是得吃下去才能起效。
所以,萧令月对入口的东西极为谨慎,尤其是在皇宫里,能不碰就不碰,实在无法避免,也会利用手法掩饰过去,防备得滴水不漏。
这样的谨慎小心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在南燕生活的十几年,被逼着养成的习惯。
南燕内/斗成风,善用各种阴狠手段。
如果自己不小心,那真是眼睛一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现在,这条吸饱了酒液的帕子,依然还在萧令月身上。
她正好可以试验一下,孟二夫人那杯酒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你想干什……唔唔!”胡洪智惊恐的瞪大眼睛,话还没说完,就被萧令月用手帕狠狠塞住了嘴巴。
潮湿的手帕泛着一股清冽的酒香。
胡洪智下意识咬住,舌头就尝到了酒味。
下一秒。
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胡洪智猛地眼球暴凸,痛得咬死了嘴里的手帕,发出惨烈的闷叫声:“唔!唔唔……”
萧令月毫不客气的折断了他一条胳膊,又如法炮制的废掉了另一条。
胡洪智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被萧令月一脚踩在地上,冷冷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唔唔唔……”胡洪智嘴里塞着手帕,两条胳膊像烂泥一样瘫软下来,痛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声。
萧令月一脚踩在他膝盖上,冷笑道:“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四肢全废了,你想试试下半辈子在地上爬的滋味吗?”
胡洪智:“呜呜呜!!”
他哭得眼泪鼻涕直往下流,惊恐得直摇头,偏偏发不出声音。
萧令月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伸手扯下他嘴里的手帕:“说。”
“我……呜呜我说,我说!”胡洪智都快吓疯了,哆哆嗦嗦道,“是安平县主……真的是安平县主指使我的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听她的话……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眼泪鼻涕横流,本就油光满面的脸扭曲得不行,丑的人眼睛疼。
萧令月气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安平县主指使的,你见过她?”
胡洪智疯狂点头:“见过见过……”
“那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萧令月冷笑的又问。
“我知道!”胡洪智忙不迭地说,“我愿意指认她,都是她指使我的!你饶了我吧……”
萧令月看到他这幅软骨头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极了。
“你抬头,看着我。”
胡洪智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萧令月伸手摘下面纱,露出脸颊上醒目的黑色胎记,冷冷朝他一笑。
“你说的安平县主,是长我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