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谭夫人被她这副义正言辞的口吻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夫人、吴夫人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谢玉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们也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反驳,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谢玉蕊眼神得意,倨傲的看着她们:“看在今天是淑贵妃娘娘生辰的大喜日子上,我也不愿和你们多做计较,但从今往后,你们最好都注意点!少拿着捕风捉影的事来污蔑王爷的名声,否则翊王府绝不善罢甘休!”
张夫人和吴夫人心里十分憋屈,没有说话。
谭夫人却见不得谢玉蕊这幅稳占上风的得意样子,含怒说道:“这好话歹话都让侧妃你一个人说完了,安平县主还没开口呢,她才是当事人吧!”
谢玉蕊轻蔑地道:“说不说都一样,翊王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谭夫人噎得半死,不禁恼怒的瞪向萧令月:“安平县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萧令月站在一旁冷眼看戏,只觉得这些女人一出接着一出,比戏台子还精彩。
“我没什么要说的。”萧令月淡淡道,“我跟翊王殿下本来就关系清白,谭夫人自己误会了,难道还要我撒谎顺着你吗?”
谭夫人:“……”
谢玉蕊得意的勾起唇角:“谭夫人,你都听见了吧?”
谭夫人又气又憋屈,铁青着脸不说话。
眼看“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竹青嬷嬷适时开口道:“诸位夫人、小姐们,甘泉宫中已经备好酒席,现在时候不早了,还请各位先进宫入席,贵妃娘娘也已经在路上了。”
众人一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立刻借坡下驴,纷纷应下往宫里去。
张夫人、谭夫人三人走得最快。
谢玉蕊也在不少夫人的簇拥下,一脸得意的往宫里走去,临走之前,还轻蔑地看了萧令月一眼,仿佛看一个翻不了身的失败者。
“元启。”镇北侯夫人唤了一声,招手示意他过去。
楚元启却站在原地没动:“娘,您先进去吧,我待会再过去找您。”
镇北侯夫人看看了眼萧令月,没有再多说,点头迈步进了宫门。
很快,甘泉宫门口便清静下来。
宾客们都进去了,只剩下萧令月和楚元启还站在门口没动。
楚元启走到她面前,关心问道:“沈晚,你还好吧?”
萧令月摇摇头:“我有什么不好的?”
她从头到尾就没参与这场争执,光站在一旁看戏了,虽然争执的内容都跟她有关,但说实话也影响不到她什么。
楚元启恼怒道:“那些女人就是嘴碎,一天天待在后院里没事干,就喜欢听信流言胡说八道,你不要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当她们都是放屁就行!”
萧令月有些失笑,半开玩笑地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比这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没什么好在意的。”
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别人说什么。
她要是真在乎这些恶言恶语,那她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萧令月想得很开,压根不在乎这个。
而且,她也确实听过比这更难听十倍、甚至百倍的恶言,是上一世在南燕的时候。
南燕的风气比北秦保守太多,尤其对女子的约束很重。
未出阁的姑娘家连脸都不能露,出门都要带面纱,尤其是世家贵族,对女子的名节要求无比苛刻。
因此可想而知,萧令月在南燕时女扮男装进了军营,有好几年时间都跟无数男性士兵同吃同睡,抛头露面,甚至还被封了少将军。
她身份曝光的时候,整个南燕朝堂都震动了,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指着鼻子骂她不知廉耻,下贱放/浪,甚至还有不少御史当殿上书,强烈要求处死“卫少容”。
什么浸猪笼,游街示众,怎么羞辱恶毒怎么来。
南燕是无法接受女子站在朝堂上的。
所以,在“卫少容”的女子之身曝光后,她要面对的远不止是各种羞辱谩骂,还有明枪暗箭,杀身之祸。
如果不是身为太子的慕容晔一力袒护她,她可能就真的要被浸猪笼了。
但讽刺的是。
“卫少容”的女子之身被曝光,也同样是慕容晔主使的。
如果不是他,萧令月不可能让自己身份暴露,把自己陷入到四面楚歌的危险中。
回想起那段时间铺天盖地的辱骂和针对。
萧令月平淡地笑了笑——现在这点流言蜚语算什么呢?连毛毛雨都称不上。
万夫所指的艰难隐忍她都过来了,就更不会把那些难听的话放在眼中。
看着恼怒的楚元启,萧令月甚至反过来安慰他:“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替我出头,她们爱说就随便她们说吧,我只管做我该做的事,名声再难听也影响不到我。
但是你不一样。
你是镇北侯府的小侯爷,以后是要步入朝堂的。
没必要因为我,跟那些公子小姐们结怨,这对你以后的道路没好处。
所以下一次,你再听到什么难听的话,就当是耳旁风好了,没必要帮我说话。”
人都是喜欢抱团的。
当一个圈子里都是同一种声音时,有人提出反对,其他人就会排斥这个人,甚至将他驱逐出这个圈子。
萧令月在北秦,身份尴尬。
她既不属于平民,也融入不了贵族阶级。
空有头衔,身后却没有足够的家世背景,甚至连沈家都倒台了,只剩她一个。
所以她注定和那些勋贵千金们格格不入。
她也没想过要融入她们。
但楚元启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北秦勋贵子弟中的一个,身在其中,难免就要遵循默认的规矩,跟同一个阶级的大多数人唱反调,甚至结仇结怨,对楚元启本身不是一件好事。
这道理萧令月懂。
楚元启自己心里也明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我不怕跟她们结怨,她们要怪就怪我好了,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
他看着萧令月,认真地说道:“我就是不想听她们污蔑你,明明你不是那样的人,她们凭什么说的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