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寒听得直皱眉头:“这几样东西,你确定是药材?”
萧令月摇摇头:“麒麟果确实是药材,凤凰枝和降龙木却不是,药王谷的人告诉我,这两样东西对北北很有帮助,如果能找到就更好,找不到也不影响什么。”
“那白玉蟾蜍呢?”
战北寒蹙眉道:“这又是什么东西?一只白色的癞蛤蟆,居然敢说是解毒圣品?”
萧令月倏地沉默了一下。
她抬眸,定定看着战北寒:“白玉蟾蜍是真的,我知道它在哪。”
男人眸子一眯:“你怎么知道的?”
“白玉蟾蜍,是一种介于活物和死物之间的东西,确实有极强的解毒功效,就算是无解的剧毒,有它在的地方,也能对毒素进行压制。”
萧令月淡淡道:“而且不止毒,对蛊也是一样,它是一切至毒至阴至邪之物的克星!”
男人不禁来了兴趣:“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它现在在哪?”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在南燕皇宫。”
萧令月一字一顿道:“它是南燕的至宝,地位与传国玉玺相等同,是只有南燕皇帝才有资格动用的东西。”
战北寒蓦地道:“你确定吗?本王和南燕交手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南燕有这样的宝物。”
萧令月道:“如果连北秦都知道了,那七国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这对南燕来说不是好事。”
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玉蟾蜍别的作用没有,唯独对解毒有奇效。
这种东西不发挥作用,就是一个无用的摆设,可一旦需要它发挥用处了,那就是救命的宝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燕皇室藏着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事实上,即便是在南燕国内,知道白玉蟾蜍存在的也不超过五个人,皇室之中除了皇帝之外,只有储君有资格知道,剩下的都是真正备受信任、对南燕忠诚不二的重臣,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萧令月补充说道。
“是吗?”战北寒眯了一下眼眸,冷锐地看着她,“既然是这种程度的皇家隐秘,你一个北秦武将之女,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令月对此早有准备。
她平淡地道:“是药王谷告诉我的。”
这话是真的。
药王谷确实跟她提过白玉蟾蜍,却没有告诉过她,这是南燕的传国至宝。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亲眼见过。
在上一世,以“卫少容”的身份见过。
男人蹙了一下眉头:“你不是说南燕保密森严吗?药王谷又怎么知道?”
“你知道大概十年前左右,南燕皇帝生过一场重病吗?”萧令月忽然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战北寒略一回想,很快就记起来了:“本王记得,南燕皇帝那次病得很重,差点就死了,后来据说是慕容晔请来了一位神医,才治好了他父皇。”
也就是那一次的功劳,让南燕皇帝对这个儿子信任有加,慕容晔才初步坐稳了储君之位,正式开始了朝堂夺/权。
萧令月道:“治好南燕皇帝的神医,来自于药王谷,是上一任谷主的弟子。”
而且不止一位,当时去南燕皇宫治病的一共有五位。
慕容晔亲自领回去的。
作为交换,“卫少容”被当做人质留在药王谷,前后差不多一年多时间,直到南燕皇帝康复痊愈,药王谷的弟子平安回来,慕容晔才把她接回南燕。
男人一怔,随即明白了:“所以,药王谷才会知道白玉蟾蜍的下落?”
萧令月点点头:“当年南燕皇帝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怀疑是下毒,慕容晔把药王谷的人请去皇宫治病,第一次动用了白玉蟾蜍,就是为了测毒。”
这些事情“卫少容”没有亲身经历,她当时还被扣在药王谷里。
不过一年后被慕容晔接回去,他就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跟她说了,所以萧令月知道很多外人不清楚的细节。
战北寒意味深长地问道:“最后测出来了吗?”
“测出来了。”萧令月似笑非笑道,“不然你以为,十年前南燕那场宫中政变,死了两个皇子一个贵妃,是怎么来的?”
这场变故很有名,几乎改变了当时南燕朝中的势力格局,也给了慕容晔趁虚而入、揽权的机会。
战北寒幽幽地道:“本王记得当时传过来的情报,说是南燕后宫的贵妃,为了扶持亲生儿子上位,联合势力庞大的母族,对南燕皇帝下毒,结果却被慕容晔揭穿,功亏一篑。”
事情败露后,贵妃上吊自尽。
两名皇子被杀。
贵妃的母族被连/根拔起,族人全部被诛。
原本掌握在贵妃母族手里的兵权,落入了慕容晔手中,如今已经成了他麾下最忠心的一批兵力。
战北寒回想起这些事,蓦地冷笑了一声,问萧令月:“真的是贵妃下毒弑君吗?”
萧令月反问道:“真相重要吗?”
不等战北寒回答,她随即又冷笑道:“不重要,只要南燕皇帝觉得是她干的,那就是她!”
更何况,事情都过去十年了。
贵妃和两个皇子的尸体都烂成骨头,偌大一个家族早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代价这么大,到底是真凶还是被冤枉的,早就不重要了。
战北寒厌恶地嗤笑道:“是慕容晔搞的手段吧?回看当年的事情,他才是最后的既得利益者。”
不但弄死了朝中最有竞争力的两个皇子。
拔掉了他们的靠山,还顺手毁了南燕一个兵权世家,斩草除根。
最后,兵权也到手,朝中地位也稳固了,还得到了南燕皇帝的信任,又与药王谷牵上了线。
这如果真的是慕容晔一手设计的圈套,那手段实在是高明。
一箭都不知道多少只雕了。
萧令月想了想,摇头说道:“是不是慕容晔设计的,我也不清楚,但他确实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她回到南燕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地,什么线索都被抹除干净了。
就算心里有怀疑,她也不能说出口。
更何况,慕容晔对她的坦诚是有限度的,一切无关紧要的小事,他都会告诉她。
却不代表,他会把自己的种种谋划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