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浩惊奇地看着他:“方便问一下,你今年多大吗?”
北北道:“四岁半。”
孟文浩惊叹:“你看起来真不像四岁的孩子!”太懂事了吧。
他回忆了下自己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呃……
蹲在海边玩沙子?
“我确实只有这么大。”北北耸了耸肩。
这样随意的动作,他做起来,却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矜贵感,与本身的稚嫩年纪融合在一起,显得浑然天成。
孟文浩惊叹感慨不已。
萧令月笑吟吟地问道:“我儿子是不是很聪明、很可爱?”
北北嘴角抽了一下:“娘亲,不要这么自卖自夸。”
萧令月委屈道:“可我说的是实话啊,不信你问孟公子?”
北北:“……”
孟文浩笑了起来:“小公子确实很聪明可爱,和沈姑娘的感情也很亲近吧?真好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做娘亲的和儿子这么亲密无间。
能互相说笑,恰恰证明感情深厚,也不在乎外人眼光。
孟文浩心里有点羡慕。
闲聊中,青萝送上热茶,又将两盘点心放在茶几上。
孟文浩身边的小男孩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到点心后,立刻伸手抓了两块,直接往嘴里塞。
狼吞虎咽的,吃相很不雅观。
孟文浩赶紧拦住他,尴尬地说道:“抱歉,小木头他之前饿坏了,现在一看到吃的东西就控制不住,我半个时辰前刚给他吃过……”
“让他吃吧,本来就是给他点的。”
萧令月不在意地摆摆手,又好奇问道:“他叫小木头?”
孟文浩这才松开手,让小男孩自己抓着点心吃:“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人知道他以前叫什么,我就先这么叫着。”
萧令月道:“挺形象的。”
她看着不会说话、呆呆木木的小男孩。
叫他小木头,确实形象。
这男孩是孟文浩从土匪窝的矿地里救出来的,据说父母双亲都死在土匪手里,家也回不去了,不知道是哪里人。
孟文浩救了他,他就一直跟着孟文浩,不知是在矿地里伤到了脑子,还是受了太大刺激,人也变得木木愣愣的,不说话也不笑,像个活生生的木头人。
孟文浩心软,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你最近在京城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萧令月问道。
“挺好的,我现在带着小木头,暂时住在京兆府安排的屋子里,跟着衙役们一起吃喝,条件不算太好,但也过得去吧。”
孟文浩十分乐观,“京兆府的人知道我的经历,对我挺好的,还借了我一点钱,让我买了换洗衣服,我正准备在京城里找点活做,赚了钱好还给他们。”
萧令月笑道:“听起来不错。”
“沈姑娘你呢?你不是京城人士吗?怎么没回家住在客栈里?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孟文浩关心问道。
他在北秦人生地不熟,萧令月算是他唯一比较熟悉的人。
又曾经一起患难过,难免会觉得亲近些。
战北寒不算在其中。
他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和危险气息,犹如肉食性的猛兽一样,孟文浩本能感觉畏惧,所以也不敢多靠近。
战北寒更是没空搭理他。
同样是从矿地上走出来的三个人,孟文浩心里明显更亲近萧令月。
“我啊……遇到了一些事情,暂时只能住客栈了。”
萧令月笑着轻描淡写的掠过,然后询问道:“你最近在京兆府,有听说虎狼山那边的消息吗?”
孟文浩苦笑道:“完全没有,我还想问沈姑娘呢。”
“对公羊谦的通缉令,有什么线索吗?”
“都没有。”孟文浩摇摇头,直白地说道:“我毕竟是东齐人,就算真的有什么消息,恐怕京兆府的人也不会告诉我,我带着小木头出来,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碰上沈姑娘你了。”
他一脸“今天运气真不错!”的庆幸表情。
萧令月:“……”
她一直觉得,孟文浩的运气挺神奇的。
表面看起来霉运惊人。
但是在这种霉运里,他却偏偏有着诡异的好运气。
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的过来。
比如,被土匪打劫,他带的商队人都死光了,他一点事都没有。
再比如,在矿地上挖矿,其他被抓过去的百姓死了一批又一批,他就能刚好碰到萧令月和战北寒去探查矿脉,最后还成功的跟着他们逃了出来。
再比如,矿地坍塌。
萧令月和战北寒两个高手都差点死在那,身上大伤叠小伤。
可孟文浩这个一点武功都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依然毫发无损。
这种运气……
还真是头一回碰上。
萧令月忍不住眼眸幽暗了一下,暗搓搓地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好运属性吧?
逢凶化吉?
遇难成祥?
怎么样都死不掉?
但是,在这种好运之前,他似乎又是真的很倒霉。
每一次都很无辜地被卷进大麻烦里。
……先倒霉,再好运?
萧令月心里正想着。
忽然这时候,窗外响起一阵阵浑厚用力的鼓声。
“咚!咚!咚!”
鼓声四面八方,沿着天际扩散开来,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少人纷纷停住脚步,惊讶地循声望去。
萧令月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往远处望去。
孟文浩也急忙跑过来:“怎么回事?是谁在敲鼓?”
下方的京城主街道上,很多人也听到了鼓声,纷纷议论起来。
“谁家在敲鼓?”
“是城门方向传来的吗?”
“不是,好像正相反,是从皇宫那边传来的……”
北北走到窗边,他身高不够,踮着脚尖才能趴到窗台上,看不见下方街道的景象:“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鸣冤鼓的鼓声。”
萧令月神情冷凝,微微蹙起眉:“皇宫正门前摆放的两座鸣冤鼓,是专门给平民百姓设置的,若是遇到天大的冤情,任何人都可以击鼓鸣冤,告御状!”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一声声的鼓鸣,她脑海里的神经突突跳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