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浩问道:“只有这些吗?”
百姓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些不就够了吗?”
“是啊,我还以为是哪里起大火了,原来是军队在山里剿匪啊!这我就放心了!”
旁边的人接话道。
“这么大的火,不会是军队一把火将土匪寨烧了吧?”
“烧得好!那些该杀千刀的土匪,统统烧死才好!”
“就是……”
在京城里,朝廷的公信力是很强的。
布告一贴出来,说明了浓烟的起因,百姓们立刻就相信了。
注意力纷纷转移到剿匪的事情上,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孟文浩一只耳朵听着众人的交流,目光却不由转移到布告另一边。
公示牌上新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绘制着公羊谦的画像,栩栩如生,鲜红的官印刺人眼球。
“真的是剿匪放的火吗?”孟文浩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但他也没说出来,拉着小男孩,艰难地挤出了人群。
不得不说,北秦官府的反应速度很快。
浓烟刚起不久,百姓人心惶惶。
官府就迅速贴出了告示,不管告示上写的是不是真的,至少百姓都信了,惊惶的人心也迅速安抚下来。
不多时,挤在街道上的人群便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赶路的赶路,回家的回家。
做生意的继续做生意。
京城里很快又恢复了人/流交织、繁忙热闹的景象。
孟文浩牵着小男孩从街上走过,停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看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包子多少钱一个?”
与此同时。
一辆雇用的青蓬马车,从他背后的街道上缓缓驶过。
萧令月带着北北、青萝坐在车里,一手撩开车窗帘,看了眼官府的告示牌:“看来起火的真的是虎狼山。”
北北问道:“娘亲,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令月放下车窗帘,沉吟道:“不好说。最近天气干燥,极少下雨,土匪寨又建在深山里,如果是正常军队剿匪,不可能轻易纵火。”
万一引发大型山火蔓延,影响到周边的乡镇百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负责领兵的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萧令月直觉,这把火应该不是剿匪的军队放的。
官府的告示只是用来安抚民心。
上面的说法半真半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收集情报才知道。
北北却不管这么多,他只庆幸道:“还好娘亲回来的早!要不然,这么大的火势,只怕就危险了。”
青萝赞同地点点头:“小少爷说的是。”
萧令月无奈地一笑,心里有些暖意。
“对了,小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青萝纳闷地问道。
“回家。”
半个时辰后。
青蓬马车停在了南街,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府邸门前。
青萝下了马车,一脸呆滞地仰着头。
这座府邸看起来气派巍峨,丝毫不在沈府之下,门前蹲着两座白玉狮子,红底铜钉的府门尽显气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门上没有牌匾。
“小、小姐……”青萝的声音有点发虚,不敢置信地道,“你确定是这里吗?”
“应该没错。”萧令月也下了车,看了一眼府邸大门,心里颇为满意。
她是按照地契上的地址找过来的,就是这里了。
不愧是曾经的公主府。
就是气派。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座府邸旁边紧挨着的就是翊王府,两座府邸的正门都在一条街上,相隔只有几百米。
这在京城已经是相当近了。
“可、可是……”青萝的声音一阵气虚,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可是,这里是南街啊!
小姐不是说,要带他们回自己家吗?怎么会找到南街上来?
即使是青萝这种卖身的丫鬟,也听说过南街的鼎鼎大名,住在这里的可都是皇亲国戚。
小姐她……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吗?
还没等青萝把一肚子的疑问问出口,旁边的车夫走上前,带着笑道:“姑娘承惠,车钱二两银子。”
青萝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惊讶地看着车夫:“这么贵?之前不是说好只要一两吗?”
车夫理所当然地道:“因为这里是南街啊!”
青萝:“??”
车夫道:“到南街做生意的,要加一倍的钱,所以是二两。”
青萝:“……”她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有这种规矩?你也没早说!”
青萝是穷苦出身,二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都可以买十天半个月的米粮了。
她顿时一阵心疼。
车夫道:“南街的地头税比其他地方高,我们进来做生意也是要交钱的,二两是正常价格,况且,姑娘你一开始也没说你们要到南街上啊。”
青萝无话可说。
车夫狐疑地看着她:“你家小姐不是住在南街上吗?这里可是贵人街,不至于连二两银子的车费都拿不出来吧?”
看车夫的眼神,似乎已经怀疑她们的身份了。
青萝忍下心疼,伸手去摸荷包。
结果,却摸了个空。
她脸色一变,匆匆走到萧令月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我的荷包昨天被李嬷嬷拿走了,身上没有银子,车钱怎么办?”
“没事,我这里有……”萧令月下意识伸手去摸荷包。
然而,同样摸了个空。
萧令月这才想起来,她这身衣服是在翊王府换的,之前身上带的各种东西,除了药瓶之外,全都丢在坍塌的矿地上了。
其中也包括了她平时随身携带的银票。
换句话来说,她现在是身无分文,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萧令月神情微微僵住。
“小姐?”青萝疑惑地看着她,表情渐渐变了,“难道……”小姐身上也没有银子?
“别慌!”萧令月安抚她,然后低头问北北,“你身上带的银票呢?”
她平时也会给北北一些零花钱,让他留着自己用的。
结果,北北郁闷地道:“在相国寺里弄丢了。”
萧令月:“……”
青萝:“……”
主仆两齐刷刷地僵住了。
车夫在旁边等了许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怀疑的表情:“你们,不会想赖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