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要离开,突然听见一门之隔有人说话。
“无涯哥哥,这个是我让我爹花了好多钱买来的金丝软甲,听说刀枪不入的。”
是赵雅儿的声音。
一如既往这么天真可爱。
魏无姜脸上露出笑容。
果然,二哥魏无涯的声音传来:“你这是……也不怕被人骗了。我都说了我没事。我护卫太子殿下能有什么事呢?”
赵雅儿急了:“战场刀剑无眼。多一个保护不好吗?”
魏无涯笑了:“这个……好了,我穿我穿!雅儿你别哭啊。”
赵雅儿带着哭腔:“你都不知道人家多担心你。我爹娘都整天为你担心,生怕……不说了,你就是个坏蛋!”
魏无涯赶紧哄着赵雅儿。
两人窃窃私语,郎情妾意。
魏无姜悄悄离开了。离开时,脸上挂着笑容和一行清泪。
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一定不会让魏家出事的。
可这寂静的深夜,谁知道她的心事?
谁懂她深埋在心底的凄苦。
……
魏无姜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进院门,她就看见一道高大修长的人影站在紫藤树下。
他背对着她,长长的玄色披风泛着月华洁白的光。
月如玉盘,天上无一片云,暗蓝色的天幕看起来温柔又广阔。
他一人孤独站在紫藤树下,大片大片的紫藤花极尽妖娆,艳色的紫深得仿佛要跃进眼帘。
有夜风吹来,紫藤花簌簌落下,仿佛漫天下起了一片紫色的雨。
而他立在这片花雨中,玄色的披风随风轻扬,黑如业火,烈烈燃烧。
魏无姜愣住。
还是春翠出来轻轻喊了她一声。
那人缓缓回头,凤眸清冷,面容青白,眼神比夜风还冷。
他摆了摆手,春翠识趣退下。
魏无姜回过神踉跄两步走到紫藤树下,随意找了石凳子坐下。
裴千重垂眸看着她:“醉了?”
魏无姜摆了摆头:“没有……没。”
裴千重微微皱眉:“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他说着往外走。
魏无姜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抓住他袍子的下摆。
“别走……别……”
裴千重脚步顿住。他回头看着脸因酒气变得红彤彤的魏无姜。
“醒酒汤呢?”
魏无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没喝多。”
裴千重扯开她的手,缓步进了屋子。随后他手中端着一碗醒酒汤。
魏无姜呆呆看着他。
有种人真是端着醒酒汤都令人挪不开眼,只怕他手中端着是砒霜毒药,都有人毫不犹豫喝下。
男色……也误国啊!
魏无姜脑子胡思乱想。那碗醒酒汤就已经稳稳放在她面前。
魏无姜迟钝地抬头看他。
“喝。”裴千重惜字如金。
魏无姜伸手要拿,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干脆抓住他的手稀里哗啦喝了。
喝完,她拿了他的长袖擦了擦嘴。
裴千重任由她胡闹,眉头都没皱一下。
魏无姜放开他的袖子,问:“睿王殿下有什么事吗?”
裴千重淡淡道:“算命先生死了。”
魏无姜愣住。
裴千重:“送进九城监察司地牢的时候还活蹦乱跳,过了一夜就死了。用裤腰带自己勒死自己的。”
魏无姜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千重继续说:“张富也死了。本来被你们魏家打了一顿只是伤在皮肉。到了地牢中才过了两日就突然暴毙。仵作发现他虽然皮肉伤重,但是致命的是肋下有一处匕首伤,血流尽而死。”
魏无姜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忍不住抱住肩头,发抖起来。
裴千重见她瑟缩,于是脱下身上披风为她披上。
暖意袭来,魏无姜闻到了令人安心的清苦药香。
她缓缓问:“这两件,殿下怎么看?”
裴千重淡淡道:“本来张富死,本王并不想告诉你。毕竟只是个人渣,死了正好。但算命先生死了令本王觉得这事不简单。”
魏无姜咬牙:“有人要针对魏家。”
“是。”裴千重,“不但针对,还杀人灭口。他们怕被牵扯出来。”
月下,他眉眼清冷凉薄,唇边的笑更是令人发寒:“有趣。本王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