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别人听了只会觉得晴天霹雳,但苏大牛母亲和娘子却抓到最后一丝生机。
苏大牛母亲连忙给苏岳跪下磕头,求救她儿子一命,苏大牛娘子见了也赶紧跟着照做。
苏文耀万万没想到苏岳敢答应,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压着声音问。
“阿岳,你真的可以救吗?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把握,就像我说的可能不到一成可能。”
苏文耀听完就急了,压低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没把握你还敢这么说,这要是...”
“但是不试一定会死。”
苏文耀看苏岳十分冷静,他也跟着冷静下来,他发现这个侄子比他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也更加的沉着冷静,就仿佛置身事外,遗世独立。
他找不到更多反对的理由,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尽力吧。”
跟他确认完需要的东西和注意点,苏文耀就转过身扶起两位跪倒在地的女子,又喊来苏大牛在场的亲戚,把救治成功率说得像救活死人。
苏岳知道二叔是在压低别人的期望,进行着口头上的免责协议。
等他说罢在场人都觉得有些难以想象,大夫都说无药可救,他一个书生能有救活的可能吗?
苏岳要跟时间赛跑,不等别人问怎么治疗他就先安排起来。
“我需要你们找来菜刀两把,门板一张,再拿几条绳子过来。”
“其他人家里有酒的都搬过来,最后来两个人跟我到我家搬点东西。”
众人听了都一头雾水,这几样东西能救命?
不过他们都不敢问,只是按要求的找来各种东西。
说来也奇怪,平时抠抠搜搜的村民们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能吵上几年,但现在很多人又争相拿出来自家的酿酒。
苏岳把从自家带过来的工具搭起来,调整好蒸馏酒的设备再跟苏大牛亲戚说着如何补水等,就让他们自行操作蒸馏酒精了。
再让人直接在天井起火搭个火堆,等到火烧旺他直接把一把菜刀丢了进去,另一把则留着备用。
然后苏岳才让人把苏大牛抬到天井,给他嘴里塞了块布,同时还给他结结实实地绑在门板上,门板是来自于刚好被台风吹掉门的一户家人。
即便是听说过要吃不少苦头,但见到被如此对待,苏大牛母亲还是哭喊着不能这么对她儿子,惹得她儿媳也跟着哭闹起来。
“敲,那就不治了!”
苏岳把手里的菜刀往地上一扔,作势就要往屋外走,然后就被苏大牛的亲戚劝着留下来。
懂事的人则是安抚着她们二人,然后把她们撵到屋子里。
苏岳只是觉得她们相当烦人,苏大牛自己被五花大绑都没意见,反而她们两人在一旁要死要活的,只是一时有些烦躁并未真的生气。
他回去拿起纱布戴到脸上,倒不是真作为口罩使用,而是他以前做实验习惯戴上口罩,会让他快速进入状态和保持理性。
捡起菜刀,拿破布包住刀柄然后在火堆上烤了一下。
苏岳内心有些感慨,以往都是拿小白鼠做实验,这回却要用人,这要是在后世免不了被人口诛笔伐。
不再多想,直接开始吧。
苏岳把烤过火的菜刀在苏大牛的小腿上刮了几次,直到把表面刮干净,看得在场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哎呀卧槽声,跟着一阵幻痛。
苏岳戴着纱布仿佛无情的刽子手,完全不理会他吃痛后扭曲的身体。
他又赶紧用火钳夹出烧得通红的菜刀,叫人来给刀柄浇水降温。
趁这时候,他拿出自制的医用酒精给苏大牛的小腿消毒,这时候还得省着用,毕竟现场蒸馏的酒精不会太快制作出来。
等到使用医用酒精消毒完,那边刀柄也已经降温恢复到正常的铁器颜色,苏岳赶紧给刀柄包上一层粗布,但即使隔着粗布他的手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热量。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把红火色的菜刀侧面紧紧压在苏大牛的伤口上,顿时他就剧烈的挣扎起来,鼻腔里发出着惨烈的声音。
同样的这次周围还是一片哎呀卧槽声,许多人抱着自己的小腿不停揉搓。
很快便飘出一股奇怪的肉香味,苏岳见得差不多了才拿开菜刀,这时候小腿伤口已经烧焦。见此他才满意的没来第二次,然后再次用医用酒精浇上一遍,最后才把魏招娣给的药散都洒上去。
至此,一场简单而又残忍的手术完成了。
苏岳之所以把伤口烧焦是没办法的办法,他找不到第二个方式让伤口不暴露于空气中。
这种做法在现代外科手术萌芽时常有,那时的手术基本就等于酷刑,麻醉基本靠人工打晕,止血则靠烧红的铁器烧焦。
他只是借鉴这种做法,并且在这种方式上增加了医用酒精消毒,至于这种手术方式成功率本来就很低,只是能隔绝伤口和空气接触导致反复感染。
苏大牛已经感染导致发烧过,还受苏岳一顿好生伺候,能不能撑下去全靠他自己。
苏岳没想到最后酒精够用,不过见得酒已经下锅,便让他们继续蒸馏出酒精,其他未下锅的酒就不必再蒸馏操作了。
他摘下面纱,吩咐苏大牛几个叔伯兄弟别让他伤口碰到任何东西,以及菜刀再烧下火就能正常使用不必扔掉等事情,至于信与不信那不是他能决定的。
“对了,后田叔的药可以给大牛吃,不是药的问题。”
苏岳要走的时候,看到苏后田在目瞪口呆的状态中还没回复,便为他说了一句话。
就算赤脚医生缺乏专业知识和能力,但不管如何他们也是医者仁心,明明是尽自己所能却要背上莫名的黑锅。
苏后田还想感激的跟他说些话,苏岳摆摆手就回去了。
回到家的苏岳心情有些沉重,倒不是在想手术失败后要承受的压力,他不太在乎这种东西,若是实在感到困扰那就挣点钱搬到镇上去。
他只是觉得生命太脆弱了,无意中跌倒刮破皮就差点要了命,如果这次伤口太深,估计他也会说无药可救。
苏岳洗完澡给自己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努力调整好心态。
他回到屋子时,发现小姑娘已经坐在厨房的凳子上起火了。
“你还是回去休息啦,我的慕儿怎么不乖了呢?”
小姑娘可不爱听这话,噘着嘴抗议道。
“不要,我躺得背都疼了。”
“这几天都是你煮饭,我也想给你煮饭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