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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新来的定州主簿(1 / 1)


当刘岱和吕奢火急火燎的赶到粮库的时候,刘春儿并未回去,而是依旧淡定的坐在库房旁的石椅上,一脸释然。

此时的刘岱气的牙痒痒,越过刘春儿径直跑进库房,看着粮库内瞬间消失了一大半的粮食,整个人怒不可遏的冲到刘春儿身边,一巴掌扇在了刘春儿的脸上,从小到大,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来没有动过自家妹妹一根手指头;但这次,刘春儿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被大哥扇了一巴掌,刘春儿毫无怨言,甚至连哭闹都没有,似乎是早已猜到了会有如此一幕。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雍州的。”刘岱怒声呵斥道。

刘春儿咬着嘴唇看向刘岱,“大哥,我只知道这是伯槿最后的心愿了,我不能看着他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说罢,就把原本交给吕奢的玉牌拿出来,放在了石桌上。

看到这个玉牌,刘岱也愣住了,此时的刘岱整个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冷哼一声,“周伯槿啊周伯槿,这就是你的大道吗?”

事已至此的刘岱坐在刘春儿对面,不住的摇头,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将自己妹妹捉拿下狱吧!

半个时辰后,张远传来消息,两百万石粮食没了!

刘岱气的差点吐血,与宁延的第二次博弈,他又输了个体无完肤。

。。。

定州,苍同城。

徐天亮将两百万石粮食带出肃山城的第一时间,飞鸿就给宁延传来的消息,在得知是周伯槿夫妇从中帮忙后,宁延也是暗叹一声,当年他们宁家对周伯槿的那点恩情,周伯槿不仅还完了,甚至到现在他们宁家还更亏欠周伯槿一些。

与此同时,朔州那边的粮食也已经在路上了,镇西关前线军粮吃紧,宁延第一时间给大哥宁鹤送去密信,让他迅速派人来边境接取粮食。

而就在徐天亮前往两州借粮的时候,朝廷新任命的定州主簿顾毓棠星夜兼程,也即将抵达定州。

一路上的顾毓棠都在给自己打气,他从小在中州长大,出生书香门第,从小就才学过人,不然也不会去往国子监,更不会被冠以国子监三贤之名;在即将步入定州时,这个年轻的主簿不停的告诉自己,一路上若是碰到一些穷困潦倒的穷苦百姓,一定不能动怒生气;碰到那些颠沛流离吃不起饭的难民流民,一定不能恼火退却;看到定州破败不堪的村庄城镇时,一定不能心生怯意,你顾毓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定州百姓摆脱宁延的魔爪,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你一定不能未战先怯,一定不能!

年轻主簿看着面前方圆十里都不见百姓的荒芜之地,愈看眼神愈发坚定,轻声勒马,顾毓棠正式进入定州。

从定,朔边境进入定州,本以为定州会是一眼望不到的荒芜,残破不堪,可当这个年轻主簿的越靠近苍同城越察觉自己目之所及的画面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城外一眼望去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万顷,村镇林立,炊烟袅袅,这哪里有一点残破不堪的迹象!对了,这一定是那个狡猾的宁延做出来迷惑众人的假象,这里的百姓一定是被他蒙蔽了,一定如此!

想到这里的顾毓棠竟是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怒火,随即快马加鞭朝着苍同城走去,此刻意气风发的顾毓棠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揭发宁延虚伪的一面了。

定州州府内,宁延靠在椅子上,粮食一事刚刚解决,飞鸿来信,徐天亮将粮食交到了红纸营上将军李风荷手中,朔州粮食也已经到位,托刘家商会买的粮食也已经在路上了,彻底解决了粮食一事的宁延心情大好,手里攥着一根狼毫笔在空中大赚,滴落的墨汁溅了一桌。

没有徐天亮在,宁延感觉耳边都消停了不少,正在这时,聂红衣快步走进来,拱手道,“公子,城外来了个书生,自称是朝廷派来的主簿,您看。。”

“一个小小的主簿而已,怎么?还想让本少爷亲自迎接啊?想得美。”宁延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是,这个主簿他并没有来府衙,而是去了闹市。”聂红衣摇头说道。

“嗯?”这倒是让宁延有些意外了,“一个小小的主簿刚来第一天不到府衙点卯去闹市干什么?吃喝玩乐?”

“这也不是。。”聂红衣看了看宁延,无奈道,“他去给您定罪去了!”

“啊!”

这宁延也是愣住了,这刚来就给自己定罪,还是自家的主簿?这朝廷莫不是派了个傻子过来?徐小子啊徐小子,你的钱袋子怕是保不住了!

进入苍同城后,看到苍同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过往百姓人山人海后,顾毓棠也是有些惊讶,而且细细一看,这些店铺不仅有定州当地售卖兽皮,草药的;还有售卖江南丝绸;扬苏茶叶的,甚至还有售卖川蜀锦缎的,如此繁茂的商业市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鱼肉百姓的昏官能经营出来的。

翻身下马的顾毓棠走在街头,拉过一个年迈老翁,拱手问道,“老先生,冒昧叨饶,这苍同城内平日里也是如此繁华吗?”

老翁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毓棠,只当他是路过此处的书生,并未多想,听到有人夸赞苍同城,老翁当即喜笑颜开,忍不住大笑道,“年轻人,一看你就见识少了,这哪里还算繁华啊,等到过中元节,春节的时候,你再来看看,那时可要比现在还要热闹百倍,哈哈哈。”

这回答倒是让顾毓棠有些没想到,“等等,老先生,您是说比这还繁华,您莫不是见我初来乍到,那我寻开心吧!”

“哎!年轻人这说的哪里话,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骗你干什么。”老翁一听,当即不乐意了,耐心说道,“我们定州虽然前些年被那些该死的蛮子祸害了一番,但是常言道福祸相依,北蛮走后,我们定州来了个州牧,这个州牧可了不得,和之前那些走过场祸害百姓的贪官不一样,我们州牧对定州,对百姓那是真的没话说。”

提到这里,老人脸上满是得意和自豪,“年轻人,你可知道项州宁家?”

“有所耳闻。”顾毓棠摸着鼻子说道。

“我们州牧就是宁家的小公子,这州牧刚一来就带兵去了天师府,要知道之前那些州牧谁敢得罪天师府啊,嘿!这宁家小公子就敢,就问,一般人谁有这么胆气啊?”老翁越说越起劲继续说道,“还有还有,你看看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悠闲的在街上买些黄酒,要是在几年前根本不敢想,这宁州牧刚一来就免了我们这些清苦人家的赋税,这些年老天爷不赏脸,天气干旱,宁州牧又是减税又是免税的,你说,碰到这样的州牧是不是没话说!”

顾毓棠尴尬一笑,“老先生,要是按您说的,这宁州牧确实是个好州牧啊,可是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骗您的呢?他会不会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

老翁一听这话当即就不高兴了,直接冷着脸说道,“年轻人,你这话老头子我可就不爱听了,在我们苍同城,谁不说一句宁州牧的好,我是看你初来乍到不与你计较,你这要是还敢说这样的话,可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

“老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也是在问您吗?您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公,可以跟我说说。”顾毓棠继续不死心的问道。

老翁神情不悦的看着顾毓棠,“老头子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买上一小坛黄酒,能有什么委屈啊,倒是你这个年轻人,说的话也太不中听了,老头子我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坦日子,怎么在你口中就像是被人刀架脖子上了一样,真是搞不懂。”

“不是,老先生我不是说您的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定州的真实情况。”顾毓棠越说老翁越不喜欢听。

“这还不真实啊,难道你觉得我们定州就非得破破烂烂的才行?难道非得看到我们这些老百姓家破人亡才安心?”

“我不是。。”

“哎,你这年轻人,太不会说话了,老头子走了,不和你多说。”

说罢,老翁就捧着黄酒坛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一旁的顾毓棠接连喊了几声都没喊住。

你以为顾毓棠会就此改变对宁延的看法吗?当然不会,读书人与生俱来的特点便是执着,难听点就是固执。

听到老翁的话后,顾毓棠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对宁延的偏见,而是宁延的手段,他认为宁延做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蒙蔽百姓,不让他们发现自己鱼肉百姓,祸害百姓的一面,这苍同城的繁华也都是宁延为了粉饰自己罪行所做的障眼法,说不定连这些摆摊的都是他宁延的人。

想到这里的顾毓棠更是怒火中烧,心中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揭穿宁延这种奸诈小人的虚伪面纱,让他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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