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鲜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此时的她躺在花间市外山上的山洞中,旁边的土灶上水壶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片刻之后,九九手里拿着干粮走来过来,“鲜辛姐姐,你醒了。”
醒来后的鲜辛感觉头痛无比,脸色苍白的她看了看九九,环顾四周,不解的问道,“九九,这是哪啊?”
“这是我和兮柠姐姐他们去花间市之前住过的山洞。”九九解释道。
“不对,我怎么在这,我爹呢,我爹。。”回想起昨天鲜辽惨死的一幕幕,鲜辛眼泪夺眶而出,说罢就要往山洞外冲去。
此刻一个身影挡在了山洞门口,鲜辛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鬼面修罗的面具,“易灿。。”
“鲜辛姑娘,好久不见。”面具下的易灿发出沉重的声音,鲜辛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昨天自己在暗室里听到的声音,她依稀记得那里隐约还有易灿的声音,同时再度回想起之前参离给他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易灿无奈苦笑一声,将手里装满食物的袋子放在门口,转身说道,“鲜老大我已经安葬在后山了,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一进后山就能看到。”
“易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鲜辛忍不住吼道,眼泪刷刷刷的往下流。
“没什么意思,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吧,外面危险,这里足够安全。”易灿说完后便离开了山洞。
九九走到门口,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将食物拿回山洞内,鲜辛擦着眼泪说道,“昨天是他把咱们救出来的。”
“是。”九九轻声低头说道。
鲜辛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将九九拥入怀中,“九九,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一样,也是孤身一人了。”
九九能深切的感受到鲜辛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她同样能感受这种无助又可怜的心情,此刻的她更加希望宁延和虞兮柠他们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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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满货物的马车走在山谷中,四周满是盛开的野菊,山风吹过,整个山谷都弥漫着一股野菊的香气,此刻的宁延还不知道花间市的惨案,走着走着前面带路的小二指着前面若隐若现的城楼说道,“快看,那里就是千冥窟了。”
参离一跃而起,跳上马车顶端往前看去,熟悉的地方让参离再度露出久违的笑意,“宁延,虞姑娘,前面就是千冥窟,也就是我的家。”
宁延眉头紧皱,看着前方的千冥窟,宁延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放松;相反,他心里倒愈发紧张了一些,按照参离所说,他们进入苗疆后所遭遇的追杀都是重司殷剋的意思,那么此时便是他们距离殷剋最近的时候,倘若他们行踪暴露,那后果不堪设想。
正午时分,苍白的太阳挂在半空,车队带着花间市的令牌缓缓驶向千冥窟,当小二将花间市的令牌拿出来后,千冥窟门口的守卫明显一愣,然后说道,“花间市的车队?”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小二不解的问道。
守卫将令牌还给小二,摇头道,“里面直走。”
然而此时的宁延还不知道,早在他们抵达千冥窟之前,重司殷剋就接到了巴申的信,信上将花间市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殷剋也不是傻子,自然直到巴申信中的意思,于是让人封锁消息的同时,让人紧盯花间市的商队。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排入去到处寻找参离的踪迹,谁知道参离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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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冥窟外,巴申拿着殷剋的信,微微一笑,回头看向一旁的易灿,“大人来信了,车队已经进入千冥窟了,让我们赶紧过去,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公主。”
“巴申,注意你的用词。”易灿很不爽的说道,“那可是公主。”
巴申讪讪一笑,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具下易灿的眼睛,“别以为你偷偷回去安葬鲜辽的事情我不知道,蓄意隐瞒公主行踪,这可是死罪,鲜辽死有余辜,你要是不想被大人知道这件事的话,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怎么做事,如何做事,我比你清楚。”
易灿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巴申不屑的笑了笑,“狗东西,要不是大人器重,你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千冥窟中的车队越往里走越不对劲,小二四下里看了看,疑惑道,“这里不对劲啊,我们之前来的时候,都是直接去仓库,根本不用经过这里啊,这四周都是高墙,也不太像是放货的地方啊。”
“他说什么?”宁延好奇的问道。
参离将小二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宁延听后,赶紧叫停马车,“快停车,有情况。”
“吁。。”车队停下后,宁延站在车头,抬头看去,这里四周都是高墙,有点类似于中原城池的瓮城。
“嘭。”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传来,整个高墙四周突然冒出无数手握弓箭的苗疆将士,一个个张弓搭箭,直指宁延一行。
“上当了,快撤。”宁延一把摘掉头上的帽子,大喊道。
“嘭。”南北两个城门直接被门阀堵死,宁延一行被彻彻底底的关在瓮城中,进不去,退不得。
“公主殿下,我可等你好久了,既然回家了,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呢,千冥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城墙上空传来殷剋沙哑恐怖的声音,紧接着头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冷风吹过,送货的小二早已经被吓坏了,躲在马车地下不敢出声。
参离站在车顶,冲着城头喊道,“殷剋,你个不要脸的老乌龟,苗疆能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毒害了我老爸还不够,怎么,还要来杀我灭口吗?”
参离的一番话瞬间引起不小的反响,但是紧接着就传来殷剋沧桑的笑声,“公主啊,你可不要被这些中原人蒙骗了,众所周知,大祭司所中之毒是一种中原奇毒,并非苗疆之毒,所以公主您可真的是误会我了,看你被这些中原人蒙骗,我真的替大祭司感到惋惜啊。”
“呸,你个老乌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混淆视听,你能不能要点脸。”参离气呼呼的吼着,然而在殷剋耳中就好像在看小辈胡闹一样。
“既然公主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殷剋略感可惜的说道,紧接着整个人化身黑雾消失在原地,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悬浮在了半空,黑色真气弥漫全身。
黑色真气倾泻而出,恐怖的压制力让宁延感到呼吸无比困难,参离回头看向宁延,“宁延小心了,老乌龟要动手。”
宁延被迫运转真气抵挡殷剋的压制,然后抬头看向殷剋,怪不得参离叫他老乌龟,这殷剋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伤痕,而且还是一种让人恐怖的黑色,整个人的脸看上去就像是癞蛤蟆的背一样,但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
只见殷剋用中原官话冲着宁延等人说道,“苗疆之地,岂是你们这些中原杂碎所能沾染之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口出狂言谁不会,在殷都小爷我比你还狂,关键是你有没有狂妄的资本。”宁延倒也不怕,仰着头嘲讽道。
被一个年轻后辈嘲讽,殷剋的心情可想而知,整个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双目一沉,手心之中,黑色真气倾泻而出,直冲宁延而来。
“嗡。”一声闷响,一面赤色真气凝结而成的护盾直接挡在了半空,殷剋急忙收回真气,看着突然出现在赤色真气,眉头紧锁。
下一秒,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殷红的血色苍穹让四周的苗疆将士都愣住了。
最后裴羽摇着扇子出现在宁延身后,淡然摇头道,“你说你狂什么啊,最后还得我来收拾残局。”
“哈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名震中原的赤炎血祭裴羽吧,幸会幸会。”殷剋冷笑道,语气中可没有丝毫幸会的意思。
裴羽微微拱手,冷着脸说道,“放人,不然毁掉这里。”
“这里不是中原,你这样是不是有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殷剋语气中满是怒意。
裴羽不为所动,右手一挥,手心之中的赤色光柱冲天而起,下一刻一股庞大的威压袭来,殷剋急忙运气抵挡,最后冷哼道,“好可怕的真气。”
“你觉得你的实力能让我重视吗?”裴羽不屑的说道。
殷剋大笑一声,四道黑色的真气匹练从身后涌出,不断的在殷剋身体四周旋转,而随着这四道真气匹练完全涌入殷剋身体,殷剋直接大吼一声,双手之上黑色真气就像灵蛇一般冲向裴羽。
裴羽起身,悬浮在半空,伸手硬生生挡住这一击,空气中一黑一红两股真气剧烈的摩擦着,真气罡风不断的席卷着四周,四周的墙上都被划出一道道细密的刮痕。
“嘭。”震耳欲聋的闷响过后,裴羽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砸出一个硕大的深坑,这一刻,宁延都愣住了,记忆中的裴羽在和人交手的时候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裴羽起身,依旧不慌不忙的摇着扇子,随后脸色一沉,将扇子别在腰间,低声说道,“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