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也顺着苏子曦的视线转过头去看着那面旗帜,但是她并没怎么在意。这位护士更是反倒是开始回忆了起来,嘴角,更是扬起了一抹娱乐似的笑容————
“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虽然不是兰芍镇的人,但是我家距离兰芍镇也就一个钟头的骑车路程,姑且也算是对于这个镇子的一些事情有过了解。这个镇子其实在很久以前其实并不是什么药材种植园,至少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这里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古镇。”
“可是在大概...二十多年前?当时那有很多很多的外地人都到这里来了,而且当时的梅方琴镇长却是将那些外地人全部都安排妥当了。而正是因为那些外地人的到来,那位镇长就开始计划着将兰芍镇列为旅游景点,而且他也说服力市里的领导投资下来一笔钱,用以开拓兰芍镇的种植业务。”
“这个镇子不排外,但是也从没有过一次性来那么多人的情况,镇民们都有些担心,担心这些人的来路不明。不过当市局的钱拨下来,到了镇长的手里之后,那些外地人就火速开始了种植作业,所以这么看来,那些人就完全是镇长请来开荒的工人。”
“仅仅一年的时间,他们不仅将种出来的药材全部卖了出去,而且他们还修建了一栋用来管理整片种植园的建筑。身为镇长的他也就因此获得了大笔的财富,而本地的居民们自然眼红这样的财富,也纷纷向镇长推荐自己也加入这项业务。”
王雪转头看了看外面,很明显的就是告诉着苏子曦,现在她们所在的山庄就是当初那些外地人所修建的建筑物。
“可是......”
突然,她的脸色变得阴冷,虽然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淡和缓,但是却给人一种隐隐约约的窒息感。
“在距今二十二年前,正当梅方琴镇长意气风发的招揽各方商人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然后,他的妻子,孩子,父母,等等,只要是和她有一定程度联系的人不是失踪了就是暴死在街上。”
“整个小镇都开始恐慌了起来,有人担心是那些外地人杀人灭口想要独吞了药材基地,特意将这个问题提交报告到当地市局,可是不管怎样去通报,市局都没有任何的相关反应,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的回应。”
“终于,在梅方琴镇长和相关的人全部都失踪或者死亡之后,自发组织起的镇民们打算去种植园看看,可是当他们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整片园子,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仅有几具家畜的尸体,且无一不是瘦骨嶙峋的。所以兰芍镇的药材产业再次陷入了最开始的泥泞状态,一直荒废到最近两年才陆续有官方人员来探查,说是要重新开工的。”
说完,这个护士缓缓的将水杯送到唇边,轻轻喝了一口。但似乎是已经凉掉了,她干脆的一口喝完,又拿着水壶给自己盛满。
“苏小姐,您在想什么?”
重新抱着热水,王雪便笑盈盈的看向苏子曦。
“......我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事情了。”
原本皱着眉头的唐郁听到苏子曦说出他也一直思考却得不到解答的问题后,也是立刻转头,满眼的希冀与疑惑。
“哦?您知道了什么?”
王雪的表情很冷静,但看那眉眼之间分明凝聚着一股惊讶。苏子曦在稍微想了一会儿后,才有勇气开口,道:“既然梅方琴镇长能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积累如此之多的财富,除了建造了这个别墅之外,那应该也有其他的宝贝。”
“呵呵,这一点您说对了。”
“在镇长及其相关人员全部失踪之后,那些财富应该还是以某种形式保留了下来,并且是藏在某个地方的。可是通过区区药材交易是绝对不可能会积攒到那么多的财富的。这一个疑问暂且不提,总之藏起来的那些财富一定是见不得光的,而梅方琴镇长也为了希望自己的后人,或者说是信赖的人找到这笔财富,所以也一定留下来一些线索。”
王雪捂着嘴,很得体的笑了笑:“完全正确,苏小姐。这笔财富您也应该从他们的嘴里听说过了吧?是黄金,是一笔完全足够夺人心智的财富。正是因为这批黄金,这个别墅里的人才会聚集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批黄金,这场莫名其妙的瘟疫才会在兰芍镇诞生蔓延;也正是因为这批黄金......”
说到这里,王雪的眼底一暗,低下了头,语气逐渐变得沉重。
“和我一起出发的那支医疗队......才会全部被感染。而我才会......”
窗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黑色的液体从那深邃的黑暗中落下,沉重的落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是想要洗去些什么东西......
王雪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低下头,拿起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那是第一批抵达兰芍镇的医疗小队,一共三十人。
得到苏子曦所理解的答案之后,唐郁也瞬间豁然开朗。
如此巨大的财富摆在眼前,如果自己不是急于找妹妹,或许还真的会被吸引住。
短暂的沉默了之后,王雪抽了抽鼻子,站了起来。在苏子曦和唐郁的注视中,她走到了一间橱柜前,将里面的各种银制品拨开,然后取出一个大盒子来,慢慢的走到他们所在的书桌上。
“苏小姐,唐先生,反正我们也都睡不着,不如我们来玩点游戏如何?我在这里也算是待了一段时间的,这个山庄里完全没有信号,就连联网的功能也只有在五楼才会有一点。”
苏子曦有些谨慎的看了看她手中的大盒子,再转头看看已经撩起了袖子的唐郁,想了想后,问道:“什么游戏?”
她放下盒子,从身后的搬来一个椅子。随后她和唐郁一起收拾着桌上的杂物,直到桌上只有一盏台灯,以及三杯水之后,她才将盒子打开,递到苏子曦的眼前。
“就是游戏棒啦。规则就是我们三个人一人拿一把小彩棍,然后松手让它们自然散落。之后,我们就轮流用自己手里的撬棒来拾取这些小彩棍,一次只可以取一根,如果一次性让两个棒子产生了一栋,那么就算是本次回合的结束,轮到下一个人来挑。”
“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直到最后一根被撬走之后,游戏结束。然后我们再来比一比谁手中的小棍数量,谁多,那么谁就赢了。”
游戏很简单,苏子曦虽然没玩过但也知道该怎么玩。不过她并不只是这样玩,她的脑海里却是在思考着那些事情。
游戏进行的很漫长,只不过玩了两局,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十二点。
空调吹出来的暖气早已经将这三人的精神都吹得萎靡了,而这种百无聊赖的游戏自然是会让她们的脑袋变得昏沉。
可万事总有例外,比如苏子曦。
很明显,王雪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着很多的事情没有说出来。而且她的身上,还有着很多自己所不能理解的矛盾之处,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她不会说。
因为现在唐郁是“杀人凶手”,所以她应该还保持着警惕,所以才会一直讨好自己和唐郁。
夜已经深了。王雪笑着,但是她的身形已经有些不太稳当。她揉了揉眼睛,转头避开两人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终于,在这一个长长的哈欠中,她还是太倦了,主动提议着休息。离开了书桌,找了一张比较舒适的沙发躺下,拉过毛毯,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轻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