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林夏安再次被林春华喊回了家。
“出什么事儿了?”
此刻,屋里只有林父林母,以及林春华一人,就连刘燕也没进来,而是在外面带着小志和辅导冬生写作业。
林父脸上深沉:“之前你说,在海市遇上了张蕊?这封信也是她给你的?”
摆在几人面前的,显然是一封书信,林夏安大致扫了一眼,道:“是她给我的没错,不过,难道是这封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父叹了一口气:“信没问题,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封信里面的内容,你那个表妹,还真有点儿魄力,她想和家里断亲。”
“断亲?”不只是林夏安,就连林春华和林母都惊讶得不行。
林母更是道:“怎么说?蕊蕊那孩子一向很乖巧,怎么这回?”
她不敢相信,可自己的丈夫更不会说谎,可,为什么啊?
林春华也一脸懵,当初张蕊这个表妹结婚的时候,他本想去的,可厂里错不开,刘燕那边也是,请不了假。
对于张蕊这个表妹,从小到大接触的时间都不多,对于这种事情,他也很奇怪。
“爸,是不是表妹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她才刚结婚呢,就要和家里断绝关系,这不应该啊.......”
倒是林夏安,能想到的不多:“爸,蕊表妹要和家里断绝关系,怎么会把信写到这里来?”
说起这个,众人才反应过来:“对呀,这件事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蕊蕊她怎么写信告诉我们?”
众人不解,林父出口:“这件事其实也和我们有关系,张蕊想和家里断绝关系,可担心你们外公那边有什么举动,因此想让我们帮着说说话,必要的时候,还能阻止你们大舅的怒火。”
“我们去阻止大舅?蕊表妹这话说的不对吧?”林春华第一个开口:“这也算是他们自己的家事,我们劝有什么用,要是大舅还以为我们撺掇的怎么办?到时候一个不高兴,把怒火发在我们身上,再说了,蕊表妹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啊?”
众人看向那封信,都想得到结论,林母也不赞成道:“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亲缘关系是能这么断绝的吗?我们可不能做这种事情。”
可能是因为林秋丽的原因,对于亲缘关系,林母比谁都在乎,因此,在不知道具体原因的情况下,林母率先提出了反对。
“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这忙,我们还不得不帮。”
林父的话,惊讶了众人,就连林夏安也联想到了什么:“爸,蕊表妹在信里写什么了?”
林父的目光更显深沉,心中充满着无奈,最后,他像是放弃了一样,把信递给林夏安。
接过信封,林夏安打开一看,短短一页信纸,可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
就像林父说的那样,张蕊并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想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可她在信里表示,要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帮她说话。
这必要的时候,想必在座的人都懂,而林夏安看完之后,只从这封信里感受到了来自张蕊的坚决和绝望。
字字句句,都是对家里的不满,也是对林父的请求,而林夏安也知道了,为什么林父拒绝不了张蕊。
【姑父,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很不能接受,可我已经忍不住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能顺利解决这个问题,我的爸妈妥协不了,可我也不想继续生活在他们的安排之下,所以,这件事还需麻烦姑父帮忙。
作为报酬,我也告诉姑父一个消息,南山那个养猪场,已经有人在打它的主意,在一个月之内,必定清洗,而这次的纷争并不会小,整个南安市都将发生巨大的动乱,姑父,这就当是我报答您的消息,望珍重。】
南山的养猪场,林夏安很清楚那里有什么,当初她能顺利解决来自高家的刁难,林父就帮了她忙,而这个忙,也是从南山那个养猪场处来的。
也因此,她知道这几年为了支撑家里,林父做了很多事情,和人合伙在南山开养猪场就是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林春华和林母也相继看了这封信,可他们不理解这上面的意思。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你们父女俩好像都知道,难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林母一看就明白了,这封信,林夏安看完就沉默了,好似赞同丈夫的话,只有她和儿子一脸懵懂。
“对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妹你快说说。”林春华也催促着。
林夏安看了林父一眼,见他轻轻点头,知道他的意思,这是打算公开了。
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不仔细说清楚,按照林母那个性子,可能要闹起来也说不定。
“你们还记得,当初林秋丽下乡的时候,爸给了她三百块钱吗?还有后来,爸也一人给了我们一些钱,那数目都不小。”她还是打算慢慢来。
林母猛地抬头:“和钱有什么关系?”
“那些钱,在我每年都生病的情况下,其实家里并不能拿出这么多,为了维持家里的开销,爸偷偷和人在南山开了一个养猪场,就是信里写的那个,如今,蕊表妹知道那边即将出事,于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目的你们也清楚。”
这个消息,无疑对林母打击是最大的,自己枕边的丈夫一直把这个消息瞒得死死的,连她也不清楚,可一想到他是为了这个家,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林父缓缓开口:“本身这件事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们,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就算这件事无意中曝光,你们也能脱身离开,所以我就没说,没想到如今还是让你们提前知晓了。”
他低下头,显得苍老了许多,林母心酸地看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那安安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不用林父说,林夏安就能解释清楚:“当初我刚进厂的时候,高建设为了刁难我,因此让我准备端午的水果,但他并没有拿足够的钱给我,那时我也面临着难题,爸知晓后,主动把这件事告诉我,南山养猪场那边也种了果树,所以........”
林母一惊,安安当初还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当即很是羞愧,这些事情,她什么都不清楚,而现在,这一切摊在她面前的时候,总觉得这个母亲做得不够好。